“喂,你行不行了?我不问了,你不用拿小关来转开话题吧?”燕轻眉看着我柳眉一竖。
“真的是小关啊。”我慌忙地摇了摇头,我脸上的表情告诉燕轻眉我是认真的。
燕轻眉一愣,然后就转过了头向自己的身后望去。现在在燕轻眉身后不远的一张桌子上,正有一个男人感觉很孤单地拎着一个酒瓶子在那买醉,看他的样子应该已经喝多了。这个人竟然真的就是有一段时间没见的关啸笑。
“小关!”我喊了一声就快步赶了过去。燕轻眉也急忙跟在了我的身后。
“小关,你怎么了?怎么一个人喝酒啊?”我走小关身边,关心地问他。
“嗯?”关啸笑睁开一双醉眼朦胧的眼睛抬头看了看我和燕轻眉。
“哦,是你们啊,你们别管我,让我喝酒。”关啸笑不耐烦地向我和燕轻眉摆摆手。
“你喝什么酒?你都喝多了。”我皱着眉头一把就抢去了他旁边的酒瓶。
“是不是你和小蝶闹别扭了?”燕轻眉也很关心地问他。
“唉呀,你们好烦啊,把酒给我。”关啸笑起身就来抢我手里的酒。
“你给我坐好。”我没有把酒给他,一伸手就又把他按坐在了椅子上。
“说,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看看你的那付样子,像什么话?”我望着小关,生气了起来。
“老赵,燕组长,我失败了。”关啸笑也不抢酒了,他很沮丧地往桌子上一趴。
“你什么就失败了?你把话说清楚了。”我见状就稍微用力地拍了拍小关的脸。
“上周,我的律师行去了一对母子。那个女人才三十多岁,他的儿子也只有七岁,她们很穷,没有什么钱,不过她们还是卖了房子卖了地来到城里找律师,就是为了想讨个说法。那个女人的丈夫在半年前为了自己的家里能过得更好一点,就借重金找了一个所谓的朋友帮他办出国做劳务,想以此来赚钱。可是,可是,上个月他却在国外出工伤死了。本来他的外国老板是要通过保险公司来给他赔偿的,可哪知道,哪知道这个时候突然发现原来那个丈夫出国的时候用的是旅行签证,还是过期的旅行签证。要知道旅行签证是不可以工作的,所以保险公司以此为理由拒绝赔付。消息传到了他的家乡,这孤儿寡母的哭得就像是两个泪人。接着,那个女人就拿着当初自己丈夫写的代办出国协议去找那个所谓的朋友说理,那个朋友当时就向那个女人要协议,说是研究一下。那个女人没文化,想都没想就给了他。第二天再去的时候,那个朋友说什么也不承认曾经为他丈夫办过出国的事,那个女人绝望了,于是就来到城里想打官司。我看到她们娘俩那么可怜,我还免了她们一半的律师费,答应替她们打赢这个官司。”关啸笑一边叹着酒气一边向我讲起了这一段经过。
“那不就好了?你做了一件好事嘛,小关,那你还喝什么酒?”我对法律不太懂,只是不明白他还愁什么。
我还回头看了看身后的燕轻眉,却看见她一脸的铁青色。
关啸笑听了我的话,自嘲地笑了一下,看他的表情真是让我都有些不忍。
“其实这件官司很容易,那个外国老板在不查看自己工人签证的情况下就聘用,这本身就违法,即使保险公司拒绝理赔,那个老板也必须自掏腰包进行赔付。哪知道,这个时候那个在外国的老板也一反脸矢口否认曾经聘请过这个工人,而这时我才猛然发现,那个糊涂丈夫竟然连工作合同也没有签过。今天,那对母子就跪在了我的律师所门口,她们哭了足足一天,而我一向觉得自己挺本事,呵,居然也会束手无策。我很想告诉那对母子这件纠纷她们已经不可能胜诉了,不过我没有勇气,我真的没有勇气,我不敢去面对那母子的脸,后来我是偷偷地从后门溜出来的。现在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说到最后,关啸笑的眼神显得非常凄凉。
关啸笑的样子让我已经彻底不忍心再看他了,我扭过脸拍着大腿长叹了一声,而燕轻眉的脸色则越来越不好。
“娘的,这是什么世道,还有人心公理没有了?”我嘟囔着骂道。
“人心公理?这年头没有钱谁还谈什么人心公理?”关啸笑拿过我放在一边的酒瓶又咚咚地喝了两口。
“对了,你有什么办法吗?小眉?”我突然想起燕轻眉是警察就回头问她。
“没有,这种民事纠纷是归律师管的,我们警察的任务就是侦破和抓捕。”燕轻眉黑着脸摇了摇头。
三个人接下来就都不说话了,各自各坐在那里,该叹气的叹气,该喝酒的喝酒,该吃饭的吃饭,我已经让侍应生把我的酒菜都搬到这桌来了。
“小关,那个混蛋朋友叫什么名字?在什么地方住?”大家都沉默了一会儿后,我猛不丁地问关啸笑。
“那人叫郭刚,以前住在咱们东仙市西郊那边的蚂蚁屯,不过据说很多年前就搬进东仙市里了。”关啸笑下意识地告诉我说。
“小关,别愁了,这事我给你办了。”我突然笑了起来,然后又用力地拍了一下小关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