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习惯像平常一样跟兄弟们一块喝酒的习惯,待到酒席开始后,头一杯酒不声不响一口闷,喝完夸张的将酒杯“刷”的夹在两根手指中间底朝天,冲着酒桌上两位兄弟露出不羁笑容。
“唉吆喂!酒量见长嘛!”
坐在一旁的余局长夸张语气高八度喊一声,同样端起酒杯学着陈大龙的样子一仰脖子将一杯酒一饮而尽,那姿势动作跟潇洒豪放的陈大龙刚才动作如出一辙。
“好!好样的!”
陈大龙稍显夸张拍手叫好,瞧着余局长酒杯放下后,两人瞬间满含期待眼神聚焦到牛大根脸上,只见牛大根苦着一张脸说:
“兄弟们,人家喝酒先讲点道道,你们一声不吭全都一口闷了,这叫喝的什么名堂?”
余局长和陈大龙几乎异口同声回了一句:
“不醉不归名堂!”
“哈哈哈”
包间里瞬间响起三个大男人豪爽笑声,那笑声穿透包间房门传到外面走廊里,站在门口的服务员也被感染的脸上露出笑意。
没有人知道,房间里三个男人中的其中一个刚刚经历了人生中最低迷的低谷,差点被人陷害一蹶不振退出官场江湖。
服务员们眼中看到的明明是三个意气风发壮志踌躇的男人,他们正在包间里欢欢笑笑把酒言欢,不亦乐乎?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几人都有些喝多了,牛大根涨红了一张脸趁着酒劲发泄道:
“真没想到,这才多长时间?咱们普安市的四套班子领导彻底统统大洗牌,这真是人生如戏,戏如人生啊!”
陈大龙在一旁一边跟他继续推杯换盏,一边笑道:
“老牛,这世上的事总是在变化的,人也一样,不管怎么说,这回我的事情多亏兄弟在外面四处奔走,兄弟在这里一杯薄酒表心意,谢了!”
陈大龙先一仰脖子一饮而尽,牛大根紧随其后,痛痛快快一口闷下杯中白酒,嘴里却自嘲口气对陈大龙说:
“兄弟,我这也是兔死狐悲啊!”
“嗯?”
一旁的余局长也有些喝多了,听牛大根突然说出这话,不由眼神充满疑惑看了他一眼问道:
“这话怎么说来着?”
牛大根苦笑一声叹气道:
“余局长有所不知,我跟大龙是老朋友了,咱们以前一块在底下县里就曾经并肩战斗过,说到底,我跟大龙属同类人,都是干实事的领导干部。
咱们这一类具有实干精神的领导干部,有时候为了把工作做好,执政手段略显过激,但是总比那些不干事整天尽想着某位置的干部强,你说是不是?”
牛大根说的唾沫横飞,一旁的余局长和陈大龙频频点头。
牛大根继续说:
“我看到大龙被冤枉,被领导不待见,就跟看见我自己将来可能面对的形势是一样一样的,我这人没什么背景,靠山,可是我实诚,我干工作绝不偷奸耍滑。
陈大龙拼了命工作落得一个被人陷害的下场,你让我这心里怎么过得了这道坎?我算是想明白了,这年头,干的好不好不重要,上头有没有人罩着才更重要啊!”
牛大根这番话算是说到了陈大龙的心坎上,他心里突然有种觉悟的感觉。
以前他一直以为官场中交朋友,脾气性格相投肝胆相照是头一位要素,现在看来,真正遇到大是大非的时候,相同的政治观点和政治目标恐怕才是交朋友最最重要的条件。
想想平日里,他和周武,武达等人一块吃喝玩乐好不痛快,反倒是牛大根生性木讷,两人坐下来的时候除了公务几乎无话可说。
患难见真情。
当自己遇到麻烦的时候,他做梦也没想到以前称兄道弟一帮人,口头上肝胆相照的一帮好兄弟全都袖手旁观,唯独牛大根迎难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