催玄玮惊道:“爱妃?!皇上,你……你纳这妖女做了妃子?!糊涂,糊涂!如此妖女,只会毁了我大唐基业啊!”
武三思喝道:“放肆!圣上要纳何人为妃,又要你这老儿来管么!好呵,你诽谤皇后,如今又来辱骂赵妃娘娘,却是罪加一等!”
那红衣女郎也嗔道:“皇上,这老儿骂我是‘妖女’,我要你打下他的嘴巴来!”
中宗摆了摆手,道:“五位爱卿,你等可知朕近日经了个梦魇,见着五只恶虎撕咬一条苍龙,那苍龙寡不敌众,终被咬死……国师,你却说说看,此梦何解?”
罗丰淡淡一笑,稽首道:“陛下贵为天子,坐拥神州浩土,掌黎民百姓,且龙是为万物之灵,兽中之圣,自然就是那只苍龙了。而虎为百兽之王,虽不及龙,但也是地位显赫。而以当今来论,这最能有这虎势之人,除了当年联手共反天后武氏的诸位大人,又还能有谁?论声望地位,这文武百官之中,又有谁能及得上分毫?虎噬苍龙,即为以下犯上,欺君谋反。既然五位大人昔年能以一己之力反了武后,迫其让出了皇位……嗯,到了如今,也自然有能耐反得了陛下。”
中宗叹了口气道:“五位爱卿,你们可是知道了?当日国师给朕解梦,朕自然便猜到你们了,可朕日日祈祷,你五人绝不会做出这等大逆不道之事来。可天意如此,朕也没有办法。”
张柬之一张老脸憋得通红,气得浑身发抖,大骂道:“你这妖道,使这些手段蛊惑圣上!你……你们……反了,反了!奸臣当道,妖佞作乱,苍天何在?正道何在?”
那红衣女郎将嘴一撅,愠道:“烦啦,烦啦!这四个老儿当真是又老又吵,皇上,你再不让这五个老儿安静下来,妾身就再也不睬你啦!”
中宗竟是笑呵呵地道:“好,好,这就依你……”说着转过头,喝道:“来人呐,给朕将催爱卿的最给剜下来!”那红衣女郎拍手道:“这便对啦!”
李多祚闻言,心想这还了得,瞧这番情形,今日怕是要血溅宣政殿了。急忙踏上一步,躬身作礼,正待为五王辩解,却不料张柬之一把抓住他的手,一脸决绝地看着他,摇了摇头。李多祚心知五王不愿自己趟了这趟浑水,受了牵连,但心里怒火中烧,又岂能见着这伙乱臣贼子如此残害忠良?可心念一转,又不觉想起了张柬之先前同自己说的话,在自忖了片刻之后,只得咬着牙,退回了班里。
张柬之朝其余四人望了一眼,点了点头,大声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可在此之前,老臣却还有一番话要同陛下道个清楚!”
中宗叹道:“何事,你说罢!”
张柬之道:“如今西南巴蜀之地百姓惨遭涂炭,南诏蛮族偕同苗人大肆侵犯蜀中,各大州县已被占领,这锦州城遭破,那也是指日可待。朝廷如若再不遣兵入蜀,我大唐中原必定要遭一番血雨腥风,这江山,怕是要不保了!陛下,你可是知道?!这些妖佞贼子有意将陛下蒙在鼓励,平日粉饰太平,却不知他们正勾结外邦蛮夷,蚕食我大唐疆土。我五人死不足惜,可陛下你却要明白谁才是那奸佞小人,乱臣贼子!”说着五王齐齐下跪,高声呼道:“望陛下明察秋毫,肃清乱臣贼子,重振朝纲!”
中宗闻言脸色倏变,“噌”地站起身,失声道:“什么?!竟有这等事!”
武三思出班奏道:“陛下,却有此事……但这南诏苗人大举侵犯之说,只不过是这五个贼人胡编乱造之言。巴蜀已乱,却有其事,臣等迟迟未奏,是因时机未到,还不能让这几个老狐狸露出尾巴。如今罪证确凿,便可一一奏明。”
“这五人中有二人曾任羽林将军职,他们召集旧部,煽动军心,暗中遣兵入蜀,占领各大州县,攻打锦州城,并又捏造一番蛮族之说,好让朝廷派兵前往。一来这五人可使叛军于蜀中埋伏,忽施奇袭;而来便可调虎离山,集结大军,攻我长安!”
中宗闻言不禁大怒道:“好啊!好啊!砍了,都拿去砍了!”
张柬之等五人更是大震,桓彦范大骂道:“武三思,你搬弄是非,颠倒黑白……”转而指着中宗,怒目而视,吼道:“昏君!昏君!这大唐江山便要毁在你这庸人手里!”
中宗怒喝道:“拉出去!拉出去!即刻行刑,给朕都砍了!”
李多祚有怒而不敢言,只得紧紧攒着双拳,任那一滴滴鲜血从指缝中淌淌滴落。<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