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便是道。</p>
那么入仙便是求道。</p>
这本就是武学最初时存在的意义。</p>
柳玉洒脱一笑，摇了摇头说道：</p>
“君子不求。”</p>
……</p>
……</p>
君子不求。</p>
这四个字柳玉说过很多次。</p>
心剑斋的第一任斋主看到柳玉，感慨于他不是剑心天成，却为了心剑斋的传续死磕心剑术，浪费自身天赋的同时着实令人可惜。</p>
柳玉的回答是君子不求。</p>
梁祁年轻时在圣贤城求学，离开前问过柳玉一个问题：为什么有些人坏事做尽，却总是可以活得很久；为什么有些人善良淳朴，却总是多灾多难；为什么那些伤天害理的武学总是更加强大；为什么……</p>
梁祁问他，天道为何如此不公。</p>
柳玉的回答是君子不求。</p>
何问去长安前，也曾问过柳玉，若是将来无法解决天妒，他该怎么办呢？</p>
柳玉的回答还是君子不求。</p>
不求是一种态度。</p>
它不意味着庸碌。</p>
更不意味着不用去努力。</p>
而是尽全力去改变，最终却发现无法改变后的释然；是甘愿为传承为信仰牺牲的大义；是不固执、不强迫；是道心通明后产生的一种理念。</p>
这次同样如此。</p>
柳玉离开学院寻求入仙的契机，可当这个契机摆在眼前，柳玉甘愿放弃。</p>
因为这是引路人的计划。</p>
引路人提到过天怒。</p>
那是以入仙时的天劫为引子，让天劫蔓延至整个人间。</p>
柳玉绝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即使这只是引路人的构思，真正变成现实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即使极夜与何问都已经引下了天劫，或许不差他这一个；即使剑仙是所有修剑者的毕生追求，他同样憧憬过无数次……</p>
没有即使。</p>
仙境。</p>
柳玉不看也罢。</p>
……</p>
……</p>
海上起了一阵风，一朵很大的浪花随风砸向了荒岛，然后被阵法挡在了外面，它似乎不甘心，随着下一阵风的到来，掀起一朵更大的浪花砸了过去。</p>
引路人望之而叹，眼中的情绪有些复杂，对柳玉说道：</p>
“先生，你已不是剑修。”</p>
“当然是剑修。”</p>
柳玉甩了甩手中的铁剑。</p>
引路人说道：“没有你这样的剑修。”</p>
柳玉说的不求，在引路人看来只能用一个字来形容。</p>
怂。</p>
担心和顾虑太多，堆积在一起，就像一层极其厚重的铁锈侵蚀了柳玉的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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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刃变钝，剑身变软，失去了所有锋芒和斩向未来的勇气。</p>
如此一来，柳玉自已经算不上剑修。</p>
与柳玉相比，何问同样被引路人设计困在了阵法中，但何问才不会什么顾虑，因为他更相信手中的剑，不管引路人有什么诡计，都能用剑斩断。</p>
柳玉知道他在想什么，说道：“在剑修前，我还有另一个身份。”</p>
引路人说道：“什么身份？”</p>
柳玉说道：“你喊我什么？”</p>
引路人微怔，说道：“先生。”</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