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他的精神武学有问题。”何问苦笑道：“再打下去，我还真担心入魔。”</p>
诸葛远沉默许久，看着何问的眼睛问道：“破阵需要几剑？”</p>
“一剑。”何问伸出食指，神情自信。</p>
诸葛远没接话。</p>
他相信何问能一剑破阵，可引路人在侧，他不相信何问会只出一剑，而对何问来说，每一剑斩出去，每过去一息一刻，都在燃烧生命。</p>
何问拍了拍他的肩膀，提剑走向引路人。</p>
引路人身体表面的黑光重新聚集，望向持剑少年，开口道：“何掌门终于准备认真了吗？”</p>
何问淡淡道：“看来你知道。”</p>
“何掌门能赢朔月，自然不止于这点儿能耐。”引路人微微一笑，“贫僧期待已久。”</p>
“那就试试。”何问平静回复。</p>
何问说完，左手轻抚紫气东来，剑意骤然翻了数倍，以少年为中心汹涌而出，发丝轻轻扬起，身上锦衣无风自动。</p>
剑势隐隐间甚至强过赤鬼。</p>
诸葛远咽了口唾沫，眼底担忧愈重。</p>
引路人面上笑意更浓，似乎对何问的剑很是满意，他重新盘膝坐下，伸出右手食指，与身后那十八罗汉一同指向何问，高声郎喝：“佛前有花，名优昙华，一千年出芽，一千年生苞，一千年开花，弹指即谢，刹那芳华。”</p>
随着佛音响彻，冥冥间似有一股天地之力顺着引路人的指引，向着何问凝聚，似乎准备以少年为籽，结出一朵盛世昙花。</p>
何问恍然，他这次感知得格外清楚。</p>
原来如此。</p>
引路人一直都在伪装。</p>
他所用的，不论是画地为牢，还是佛门三法印，亦或是他身后那十八罗汉，都不是阵法，更不是精神武学，而是一个在世间很少露面的术法。</p>
一个可以在言语间调动天地之力的术法。</p>
它有个很有名的名字。</p>
言出法随。</p>
所以引路人每次出招前，都伴随着开口，“止”、“禁”、“坠”、“诸行无常”……</p>
何问看过青山关于言出法随的记录。</p>
数百年前，道儒法佛四家先辈们共同联合，想要以人的精神与天地沟通，就算后来失败了，先辈们依然从中创出了很多武学。</p>
其中就包括言出法随。</p>
但很少有人选择修习它，因为它太过于严苛，除非拥有绝对的信仰，否则断无入门的可能，此外，一旦信仰崩塌，不仅所学尽废，还会反噬己身。</p>
“言出法随，那你信仰的是什么，救世吗？”何问嗤笑一句。</p>
面对天地威严，少年面无惧色，平静地举起紫气东来，然后对着这片天地落下。</p>
那些聚涌过来的天地之力还未成型，就随着这一剑裂开，而不待它们再次聚涌，少年已经从原地消失，剑意盎然，斩向那个调动它们的人。</p>
“三界无安，犹如火宅，众苦充满，甚可怖畏。”</p>
引路人直视少年。</p>
半空，忽生出无尽肉眼可见的业火，连成一片火海，拦在了两人中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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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本章两句佛家言论均出自《法华经》）</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