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口的春天,处处都是一片勃勃的生机,灿烂的阳光洒下来,园区里那茂盛的树叶泛着碧绿的光芒,倒像是内陆的夏季一般耀眼。
“米苏,你说什么?”站在阳台上的李瑞民倏地转过身,他疾步走进来,惊诧的看向夏米苏,“再过一个月咱们就要结婚了,到那时候,咱爸妈都会来海口。你现在突然回去做什么?”
夏米苏望着李瑞民,明媚的阳光从外面照射进来,落在他颀长挺拔的身材上,夏米苏竟然感觉有些刺眼。平心而论,身高一米八的李瑞民算是一个帅哥,而且与自己从初中一直同学到大学,脾气秉性都了解得透彻,最重要的是他从初中就单恋着自己,在父母眼里,这十多年的感情足以让女儿得到一个幸福一生的婚姻了。所以即使女儿才24岁,却依然催着两个人结婚。
父母只有自己一个女儿,在工作的事情上已经让他们伤心了,自己怎么忍心让他们再失望一次,纵然自己对这段婚姻并不看好,但是为了父母,也只好答应下来。自己已经没有爱的力气了,那么嫁给谁都是一样的,不是吗?
然而还有一个月就到婚期了,但她这个准新娘却没有丝毫的喜悦和兴奋,反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倦怠。
不愿意与李瑞民探究的目光相对,夏米苏转身踱步到阳台上。然后眯起眼睛看向太阳。太阳光不再刺眼,反而散发出一层七彩的光晕,引得人神思迷离。在恍惚中,一张如雕刻般五官分明的脸庞出现在光晕里,那淡绿色的眼眸深邃得宛如一泓秋水,让夏米苏有一种沉沦的感觉。
她望着天边的变幻莫测的云彩,脑子里却想起昨天无意中在一家新开张的甜品店里尝过的那道甜品,那是她曾经陪着那个男人寻找了很久时间的味道。后来,他郑重其事的请她吃那道甜品。直到昨天她才知道,那道甜品的含义是“跟我走”,这是那个人三年前就想对她说的话呀。可是为什么后来他会反悔?究竟为什么?在结婚之前,她一定要弄清楚这件事情,否则她无法安心和李瑞民走进婚姻的殿堂。
她回过脸来,语气坚定的说:“李瑞民,我必须回去一趟。不过,我答应你,一定在婚期前赶回来。”
“那……那好吧……”这么多年来,李瑞民从来没有驳逆过夏米苏的意愿,今天也是一样。他顿了一下,道,“我现在马上去公司请假,陪你回去。”虽然才二十五岁,但李瑞民已是一家外资公司的副经理,而且老板对他很器重,前途是一片光明。
“不。”夏米苏固执的摇头道,“我自己回去就好。”她回去是为了见一个人,而这个人是李瑞民最不愿意看见的,之所以把婚礼选在海口而不是老家A城,李瑞民也有躲这个人的意思,这一点夏米苏是清楚的。
…………
在李瑞民再三叮嘱下,夏米苏终于踏上了飞往A城的飞机。在飞机冲入云霄那一瞬间,夏米苏的心也变得空旷起来。她闭上眼,那双深邃的眼眸再次浮现在脑海里,挥之不去,她呐呐自语道:“提拉斯,三年前你就想对我说‘跟你走’,可是为什么后来你又偏偏和别的女人结了婚?这究竟是为什么?今天我来不为别的,只为要一个答案。让我了断这段感情的答案。”
夏米苏和李瑞民的家都在A城郊区的一个县城里,离A城市区有大约二百里地。夏米苏并没有直接回家,而是打的向市区里最繁华的中心街奔去。那儿有她要找的那个人——提拉斯。
夏米苏清晰的记得,姚家的“黑森林”甜品店就在中心街上,现在已经是A城首屈一指的甜品店了。自从提拉斯结婚后,在海口办公司的姑姑就给自己办了转学去了海口,再也没有回来过。不过他们的消息却有闺蜜罗晓菱通报给自己。所以她知道提拉斯和姚家的女儿姚伊敏结婚后,便留下来打理甜品店,而姚伊敏却终日无所事事,每日里和一群年轻人出入迪厅。想不到当年那个积极学做甜品的女孩其实根本就不喜欢甜品,而性格安静的提拉斯又怎么能习惯和她生活在一起,想到这儿,夏米苏很是感慨。
夏米苏在甜品店前面的第二个道口下了车。她不想这样冒昧的进去找提拉斯,不是怕姚伊敏误会,而是不愿意在姚伊敏和提拉斯的家里与提拉斯见面。
夏米苏拿出手机来,翻出三年前的那个号码。当年他说过的话在耳边响起来:“米苏,你总是不会照顾自己,经常出状况。以后记住这个号码,有事情就打这个电话找我。为了你这个迷糊蛋,我一辈子也不会换掉这个号码的。”
夏米苏坐在街边的树荫里,犹豫再三,决定摁通号码。就在这时,一辆白色的宝马从远处疾驰而来。夏米苏停止了摁键,她认识这辆车是提拉斯的。当初他们结婚的时候,提拉斯那个法国老爸给他们买的结婚礼物。
轿车在夏米苏旁边的街边停了下来。夏米苏的心“咚咚”地跳起来,其实此时天色已晚,夏米苏在树影里与暗影融为一团,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不过即使这样,夏米苏依然紧张到不行。她可不想被提拉斯和姚伊敏以为她在这儿偷窥他们的生活。
车里的人并没有下来,倒是车身突然摆动起来。夏米苏虽然是一个女孩子,但是言情剧却也看过一些,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她的脸倏地红了起来,心里恨恨地骂道:“这两个该死的家伙,非得在这儿折腾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