孝恩很健谈,与他聊了很久,聊到肃州风情,聊到儿时往事,不知不觉日头偏西。
见时辰不早,他敛衣起身,向我告辞,“讨扰大半日,我也该回去了。”
亲自送他步出山门,悄然问道,“何时返回肃州?”
垂眸想了想,含笑答道,“至多三五日,临走之前,我还会再来探你。”
“好,一言为定。”挥了挥手,目送他离去……
孝恩走了,也带走了欢声笑语,空空荡荡的紫兰轩恢复往日的静谧,呆坐榻上,脑子里反反复复浮现他的话语,他的笑颜。
肃州,令人心驰神往的塞外沃土,真希望能亲眼见到‘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的壮美风光。
“主子,太妃娘娘来了。”懵然抬首,见青芮引着汪太妃进来,我微微欠身,让了座。
优雅恬静的语声响起,汪子静笑道,“那位公子是何人,走了么?”
踟蹰片刻,陡然想起她是祎祎的祖母,按礼要知会一声,便答道,“那位李公子是我的同乡,王爷命他为西北肃州卫的指挥使,前几个月,由我做主将德惠郡主明祥祎许配给他。”
老太妃一愣,旋即笑道,“原来他是祎祎的夫婿!难得,真难得,那公子的面相极佳,一瞧就是善良之人,祎祎从小在外受苦,多谢你为她寻了一处好归宿。”
“好归宿?”喃喃自语,心底有些异样,若真是好归宿就不该让他们流落在外。
忽然想起一件笼在心头久久挥之不去的事情,不动声色地问道,“祎祎是怀献太子仅存在世的唯一骨血么?”
她一听,半晌未吭声,煞白的面色已然告知了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