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怎么了,明祥祐为何如此紧张兆儿!
轻轻咳嗽提醒,柔弱的眼神变得迷惘,纪雅芙含笑,“皇上想得太遥远,兆儿只不过是数月大的婴孩,离请师傅授业的年纪还早许多。”
猝不及防的一语,令他骤然僵住,未曾多想,脱口而出,“皇叔不在,朕要担负起照顾梦遥母子的重任,朕要给予她们最舒适安逸的生活!”
“伦常乖舛,立见消亡,皇上不会不知这般浅显的道理!”纪雅芙的声音陡然高了八度,隐着森然怒意,“梦遥升为忠王太妃,便是长辈,直呼其名,于情于理不合。”
“这……”别有用意地瞥我一眼,明祥祐低垂了头,道了声,“儿臣明白。”
不去理会她们,暗自神伤。
天下,不再是永琰的天下,我是什么身份,称呼我什么,早就不重要了!
“愿意出宫,也好!”纪雅芙攥住我的手背拍了拍,客气地问道,“是回芳华苑、菡馆独居,还是另外再给你筑一处别苑,你还年轻,日子长得很,不指望你为永琰守着,若有适合人选,本宫亲自为你赐婚……”
“不必了!”断然拒绝她的美意,微微扬起脸庞,面无表情道,“不管永琰是死是活,他都是我的全世界,我的全部生命,我会为他守节,一直守下去,至死不渝!至于出宫之后的去处,娘娘不必费心,我自有打算——玉泉山华严寺就是沈梦遥的归宿!”
她笑了,笑容有些哀切,“好,不枉永琰那么疼爱你!”
一晃过了三日,行装收拾妥当,是时候该启程了。
既是去佛寺修行,不用太多人跟随,我仅带了青芮同芸娘。
临行之际,影竹攥着我的衣角不肯松手,哭得一塌糊涂,仿佛受尽委屈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