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厨房内吵得不可开交，丫鬟婆子们分成了两个帮派，对立站着，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十分精彩。</p>
“从来都是王家的儿子来送鱼，今日怎么换成了黄家的？”曹妈妈生气地问道。</p>
“还有这肉，每日都是城西的柳大娘或是她相公王屠夫来送的，今日来的怎么也是个面生的？”曹妈妈颐指气使，一边说一边大力地将菜刀摔在了案板上，双手叉腰好不威风，身后站着的几个丫鬟也是面色不善，雄赳赳气昂昂。</p>
“就是！怎么回事？！”</p>
“曹妈妈，这厨房瓜果蔬菜的采买已经有我们来负责了，您年纪大了，这些苦差事就交给我们来做吧。”王大娘说道，一边说一边抢过了装着鱼的桶。</p>
昨个儿晚上王妃身边的丫鬟翠环才来和她说，王妃看好她办事的能力，那自然就是默许了要排挤这曹妈妈。</p>
“什么叫年纪大了，你算个什么东西，竟想抢老婆子的差事？看你还没人老珠黄呢，怎么做事这么不体面？！”曹妈妈叉着腰，仰着头，怒气冲冲地喊着。</p>
“既然你不要脸，别怨姐妹儿没给你留面子，今个儿咱就把话摊开了说！”</p>
“自你管厨房以来，你们家吃肉、吃鱼、吃菜是不是没花过一分钱？啊，今个儿买一斤肉记在王府的账上，明日回家给老头子顿了条鱼，还是记在王府的账上！我还从没见过这么不要脸吃白食的呢！”王大娘解下腰上的围裙，摔在桌上。</p>
“是个什么东西，还体面？我呸！”</p>
“就是，有多少银钱进了曹妈妈的腰包。”王大娘身后的丫鬟们一脸的不快，窃窃私语，仿佛若没有了曹妈妈，她们每月的例钱能多发一些。</p>
“你，你们胡说什么？！”曹妈妈眼神慌张地四下看着，走上前去要捂住王大娘的嘴。</p>
“你再瞎说，信不信我撕烂你的嘴！”曹妈妈走上前揪着王大娘的头发。</p>
“干嘛，你要打我啊！”王大娘喊道。</p>
厨房的其他女使们原本在看热闹，平日里早就看不惯这几人，现在一看要打人了，自己也凑上前去，似是要出口恶气。</p>
“早就看你不顺眼了，仗着自己在王府呆了几年，成天呼来换去的，真把自己当主子了？”</p>
“小贱人，你别躲啊！”</p>
“得了便宜还卖乖，我抽死你！”</p>
“你个泼皮烂货！”</p>
“臭丫头片子！敢打老娘？”</p>
“打的就是你！”</p>
一时间厨房内生鸡蛋乱打、绿色的菜叶子乱飞、漫天都是白面粉，每个人的身上都是狼狈不堪，脸上、手上一道道红色的抓痕。</p>
“你个黑心肝的，不识好歹的东西！”</p>
“相鼠有皮，人而无仪。人而无仪，不死何为？”</p>
“还学着主子文绉绉的骂人呢，你就是个烂泥一样的贱货！”</p>
“你就是朽木、粪土！”</p>
面粉、生鸡蛋、菜叶子乱飞，水桶里的鱼跟着活蹦乱跳，好不热闹。</p>
“你个黑心的娼妇！”</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