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蜀山众长老御剑飞行,对黑衣人紧追不舍,一会儿工夫便追出上百里路了,黑衣人似乎还想甩脱众人,但元云可是蜀山众长老中御剑速度最快的,他如一团流星飞火般保持全速,眼看着就要追上黑衣人了。
黑衣人万般无奈,只好收剑跳到地上,回头对元云道:“师兄别追了,早出蜀山了。”
“谁是你师兄!”元云一听这黑衣人还敢叫他师兄,不免来气,化作一道陨地红焰,落到地上,怒道:“你扰我蜀山清静,今日非抓你回去问个明白!”
随后而来的元颐听元云义愤填膺,不禁笑道:“呵呵,师弟啊,我看你还是别为难他了。”
云元虽有疑惑,对元颐的话也不是很赞同,他略显生气地埋怨元颐道:“师兄,怎么连你也……?”
元云话还没说完,忽听空中传来一声:“师弟且住,你可知道这黑衣人是谁吗?”
云元一看,竟是掌门师兄长风和守真一同赶来了,不禁剑眉一皱,道:“我知道他不是长天,但他意图扰乱蜀山,是敌非友!”
这时,守真也落地收剑,一脸肃穆深沉地对黑衣人道:“守正师弟,你受了内伤,先运气疗伤为紧。”
“守、守正?”云元一脸错愕地道。
“是啊,师弟,亏你和他同门十几年了,竟还辨不出他是敌是友。”元颐在一旁乐呵呵地道:“我、守真、掌门三人早就看出他是守正师弟了,惟独你还把人家当敌人。”
云元略显惊讶,便重新打量了守正一番,缓缓点了点头,却又突然想到了什么,剑眉一手,威目一怒,向元颐道:“不对,他若是守正师弟,为何要在山门前对蜀山弟子大打出手,还伤了韩少侠。”
“看来,我们的元云师弟还没想通。”长风朝众人意味深长地一笑,便对元云道:“师弟,你好好想想,除了太和师叔,刚才众长老中,还有谁没出面?”
元云想了一会儿,道:“守正。”
长风不紧不慢地接着道:“除你之外,蜀山之人中还有谁会七剑斩龙诀?”
元云又想了一会,道:“守正。”
“好。”长风又指着黑衣人已收回身的白龙剑,问道:“那这白龙剑你送给谁过呢?”
云元这回不假思索了,直接道:“守正。”
长风问到这里便环顾众长老,众长老皆笑了。守正见没什么必要隐瞒了,这才摘下面纱,对元云略显愧疚地道:“师兄,惊扰到你,万分抱歉。”
云元也不生气,只是摇头笑道:“守正啊守正,你骗得我好苦啊!我又如何想得到一身浩然正气的你,竟也玩这种把戏。”
“我也是出于无奈。”守正叹道:“小师侄思念其兄,却不敢主动去认;韩夜牵挂其妹,却不敢让她背负太多。我见他兄妹二人实为有意,而清业那孩子性情直爽,恐难帮到韩家兄妹,所以才决定自己动手。先借故离开大殿,快速行至乾房换了套夜行衣,回来时见清业与韩夜还在纠缠,便扮作长天激怒众人,然后找机会袭击小师侄。我想那韩夜念着兄妹情谊必然来挡,只是没想到他似乎猜出了我的身份,竟用身体来挡,我唯恐伤得他太重,急忙只刺在他偏离五脏六腑的地方,又马上给他以真气修补精元,这才把他推给小师侄。”
长风点了点头,一捋白须道:“而今他们兄妹已然相认,师弟,你可放心了。”
这时,却听元云冲守正埋怨道:“守正,这便是你的不对了!”
守正略显惊讶,问道:“元云师兄何出此言?”
云元爽朗地道:“有这等好事竟还不叫上师兄,真不够意思!”
守正也庄重地笑道:“我是担心人多不方面,而且顺便也想试试众人本领如何,见谅了。”说罢,守正思索了一番,又颇为忧虑地道:“诸位师兄,今日我假扮长天一事,万不可说与他人,否则我等长老威信尽失。”
“自然。”长风一捋白须道:“守正师弟,我与元颐二人明知你是自己还要动手,不正是要维护蜀山威信吗?同时也能找机会让你脱身。”
守真也道:“我则在一旁审时度势,若见你危险便暗下帮你。”
元颐则乐呵呵地道:“只是没想到元云师弟性子太烈,竟追你追到这里来了,完全不给你休养的机会。”说着,他又关心地问道:“师弟啊,九霄凝冰诀的寒气你用真气逼出来了吗?”
守正严肃地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无碍了。
元云此刻方知他几个同辈师兄弟早和守正在配合了,而他当时却是真的有心要重伤守正,念及于此,他不免汗颜,有些无地自容了。
守正却很了解云元的心思,便替他说好话道:“我以为,云元师兄做得很好,身为蜀山真武长老,理当身先士卒、警恶惩奸,竭力维护蜀山的秩序。”
“师弟……”元云知道守正从不阿谀奉承,不禁心怀感激。
见大事已了,长风便道:“好了,诸位长老,如今韩夜兄妹相认,蜀山也已恢复平静,要事很多,我们先行返回吧。”
长风、元颐、守真三人先行,而元云见守正迟迟不动,便回头多看了他一眼,谁料守正竟突然从袖中掏出他用过的匕首,照着自己胸口猛刺了一刀!
“师弟!”元云惊呼一声,跑回去扶住守正,发出火红的真气给他疗伤,并略显心痛地怒道:“你这是干什么!引咎自尽吗!”
长风等人闻声也转了回来,却见守正一手捂着淌血的胸膛,另一手朝元云摆了摆,庄重而又淡然地笑道:“无妨,元云师兄,我并未伤及要害,我身负护山大任,岂会寻死?”
云元听罢,更是生气地皱着剑眉道:“那你这是何苦啊!”
用匕首刺胸膛终归还是疼痛难当的,守正皱了下眉头,缓了口气,道:“其一,我身为真武长老,不为蜀山的清静安宁着想,辱骂蜀山弟子,扰乱秩序,动手伤人,理当受罚;其二,我伤了小师侄的兄长,若不刺自己一刀,于心不安。”沉默了一会儿,守正又严肃地道:“不,这两者不能混为一谈,宜分开治罪,我还须身受一刀!”说罢,守正举起匕首,又要朝自己腹部刺去,却被元云一把夺了过来。
“师弟,你说得对!”元云三分愤怒七分毅然地举起匕首,道:“你对蜀山不敬,是该身受一刀,而我同为真武长老,对同门师弟大打出手,忠奸不辨,是非不分,更该身受一刀!”说罢,元云狠下心来,将匕首刺向自己胸膛。
“够了。”长风一把抓住元云的手,道:“师弟,我看这刀你就不必受了。”
“是啊。”元颐见此情状也不再笑了,而是有些责难地道:“律德长老还指出你们的罪责呢,你俩倒是自己治起自己的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