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袍人一捋长须,道:“这棋还没下完呢,等办完了事,我们再继续。”
“棋?”韩夜听白袍人这么一说,便看了看身旁的桌子上,那里果然摆了一盘还未下完的棋。原来,这两位老者先前竟是在这里下棋,见他和薛燕两人有难,这才出手相助。
“闲话不多说。”灰袍老者对身边的白袍人道:“守正师弟,你给这少年疗伤,我帮那姑娘。”
白袍人点了点头,来到韩夜身后,左手扶住他的肩,右手聚起一股火红色的真气,按在他的背上。
顿时,一股暖流涌入韩夜体内,令他心头为之一振,韩夜张大了清眸,略为吃惊地转头去看身后的守正,但见那白袍男子身上已萦绕着一层火红的气,分明是第九重的玄元真气了!
“年纪轻轻就把玄元真气修到第八重了,一定有过很多奇遇吧?”守正威然一笑,道:“可惜啊,光是有这些真气,却没法好好利用,因而才到处受人欺负,我说得没错吧?”见身前的韩夜点了点头,守正笑道:“既然你到了这里,以后就多来蜀山,蜀山之人会教你本领的。”
韩夜断然没想到蜀山的人对他竟如此热情,他不禁问道:“前辈,为什么我把玄元真气练到第八重,却连内伤也治不好呢?”
守正笑道:“你以为玄元真气很好用吗?前八重的真气无非就是修身养气,没有任何的攻击性,也顶多治治外伤,不然,岂不是有很多人慕名前来学这套心法了?”说着,守正又道:“玄元真气要练到第九重以上才真正能显现出它的威力,然而不靠外力借助,正常人起码要练个上百年,因而他们多半与修仙无缘了。”
韩夜听着守正的话,又担心地去看薛燕那边,却见灰袍老者正伸出右掌来,置于薛燕双腿前半尺处,那掌上发出阵阵白色的仙风,仙风所及之处,疼痛骤减、伤口渐合,真是玄奇无比!
韩夜见薛燕面色渐渐红润起来、纤眉舒展,他便也放心起来,问守正道:“那位前辈用的又是哪门仙法?”
守正淡然道:“也是玄元真气。”
韩夜秀眉一蹙,道:“我从未见过白色的玄元真气,莫非就是师父说的玄元真气第十重——沧海之境?”
“你师父索命阎王知道的还不全面。”守正道:“凡人一旦修到第十重,便可羽化登仙,目前我们蜀山只有我师父太和和师兄长风达到了这个境界,但师父告诉我,玄元真气似乎还有更高的境界。”
“还有更高的境界?”韩夜做梦都没想到玄元真气还能往上练,虽然他没达到那些境界,他却很是好奇地问:“那又是何种境界了?”
守正摇头,以示自己不知,只道:“我没见识过,年轻人,如果你有机会的话,说不定能见识到。”
再说薛燕受长风仙气疗体,双脚的伤已然痊愈,长风和悦地笑道:“姑娘,蜀地刺木丛生,看先前的情况,是你一人将那少年背过来的?”
薛燕有些茫然地问长风道:“是啊,怎么了老头?”
长风听薛燕叫他老头,却一点也不生气,只是笑了笑,一捋白须,道:“蜀山上还有那么多的老头,你这姑娘岂不是叫也叫不完了?”
“还有很多老头?”薛燕明眸一动,便转而对长风道:“那我就叫你灰袍老头,这样比较好区分。”
韩夜生怕薛燕口无遮拦,惹怒了两位前辈,便斥道:“燕儿,别开玩笑。”
“呵呵呵。”长风却是很直爽地笑了,一旁的守正也很开怀,长风道:“老朽是蜀山掌门,道号长风,直呼名号就行了。”
守正也随即介绍道:“我是蜀山真武长老,道号守正,也直呼名号即可。”说着,守正又对韩夜道:“年轻人,你与蜀山颇有渊源,如今到了这里,日后尽可来此求助,不必拘礼。”
薛燕见状不解,便把纤眉一挑道:“你们这些臭道士就是爱故弄玄虚,说什么呆瓜与蜀山有渊源,也没见你们早点派人帮忙。”
“不是不帮,时候未到。”长风一捋长须,笑道:“八年前我们没有相帮,是因为张括身堕地狱,要是无人帮他在人间受尽苦难,他的灵魂如何安息?如今韩夜替张括受了八年之苦,助其往生,再来到我这蜀山,便是天意使然。”
韩夜倒是没想到这八年来替索命阎王赎罪,竟还能帮到鬼界受苦的师父,虽然这道士的话未必能全信,但他还是惊讶不已。
薛燕还想说长风装模作样,却听后方隐隐传来了喧哗声,她惊讶地睁大了美眸,道:“糟了,他们追过来了。”
长风和守正似乎早对此事了然于心,守正收回掌来对韩夜道:“你的伤虽只治好了六七成,但已不影响行动了,先带你朋友上山去吧,到了山上,你自会明白杀害你爹娘的人是谁,也会见到你多年未见的人。”
薛燕不禁问道:“那你们呢?”
长风一捋白须,成竹在胸地道:“老朽与师弟正想挡一挡那些不速之客,你等先去,稍后便与你等在山上相见。”
韩夜心料这二人身手不凡,便对薛燕轻轻点了点头,于是,韩夜二人便离了此地,沿着蜿蜒的山路往蜀山去了。
守正负手望着二人远去,对长风道:“师兄,让我们继续把刚才的棋下完吧。”
长风也不说话,只是把灰袖一拂,便坐到了石椅上,和守正继续对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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