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边笑边拎起荡在身侧的一双干枯的手掌,按在胸前,并稍微地捏了捏松散的指爪,对肉球般的人说道:
“少侠想必就是自幼拜师学艺,今日学成归来,朱肥朱老爷的爱子朱瘦竹朱公子了?”
“正是在下。”朱瘦竹也托起一双肉嘟嘟的小手,握成一个肉团,向高粱秸似的人拱了一拱。
“听令尊朱老爷说,少侠已经学成三月有余,今日终于荣归故里,实在是可喜可贺。不知少侠今日归来,未登门拜访,还望公子恕在下不知之罪。”
“哪里,哪里,有道是不打不相识,想不到我学成归来,还未及进家门,就与阁下以武会友,还见识了‘戳死牛’的戳死牛,真是荣幸至致。”
不听不知道,一听吓一跳。眼前的这位少侠,怎么看怎么像个倒坐在地上的肉陀螺,他怎么会是朱肥朱老爷的独子朱瘦竹公子呢?就是把朱瘦竹的接生婆叫来,她也绝对不敢从这堆肉团的身上,联想到他与朱肥朱老爷会有丝毫的血缘关系。
既然人家承认自己是朱瘦朱公子,更像他与“黑风寨”的山贼虽然从未谋过面,却早已神交已久。所以,一股安全感,让所有人簌簌颤抖的节奏,忽然就慢下来了许多。
“朱少侠学成归来,果然身手了得。想我‘黑风寨’,自从安居白云山,在这方圆数百里,三年来不但无人敢与鄙寨拳脚相见,就是咸言淡语,也是从未有过的事。如今看来,朱少侠不但少年英俊,更是英雄虎胆。”
“哪里,哪里,……”朱瘦竹说到这儿一顿,因为一个人能够被别人叫出自己的名字,更是被恭维有加,这自然是一件非常风光的事。但是,来而不往非礼也,他虽然自幼习武,却是生在一个能文亦武的门第,对一些礼仪就是不懂,但为了不辱没门第,也必须得装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