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老爷抑扬顿挫的哭声,让那些心惊肉跳的看客精神刚刚为之一振,他却突然不哭了。他忽然觉得,现在哭狠心的爹娘已经晚了三春,哭苦命的自己不但为时过早,更是无济于事。所以,他又跪爬到成剑雄跟前,哭喊道:
“成大剑侠,成老前辈,成老老祖宗,您老人家亲眼目睹这两个恶徒凶残至极,滥杀无辜。晚辈如今喊天天不应,呼地地不灵,只有求您老人家仗义行侠,以慈悲为怀,替晚辈那可怜的瘦竹讨个公道。瘦竹他见义勇为,实在是不能死啊……”
朱老爷的哭喊,让“鬼磨牙”茫然的对“鬼磨刀”说道:
“听朱肥的这种说法,就像他的儿子真的不应该死一样,难道我们杀他杀错了?”
“鬼磨刀”沉吟答道:
“知子莫如父,朱肥所言也不无道理。但是,朱瘦竹该不该死,只有他自己知道。至于我们杀没有杀错,也只能问问朱瘦竹本人了。”
“鬼磨牙”闻听为难的说道:
“你说的虽然对极了,可是,朱瘦竹已经死了,我们又该如何去问他呢?”
他俩的对话让朱肥捶胸顿足,撕心裂肺的嚎哭道:
“成老前前辈,成老老祖宗,这两个恶徒虽然胡言乱语,但也说的清清楚楚,合情合理,我苦命的瘦竹的确不应该死呀……”
他的哭喊让“鬼磨牙”不耐烦的说道:
“朱肥,你在这里狼哭鬼嚎,混淆视听,不但聒噪成老前辈,更是把我们扰的心乱如麻。你儿子他该不该死,他自己最清楚,你在这里哭天嚎地是没有用的。若是你认为他死的冤,就应该去追他回来,你亲自问问他,只有他,才能给你一个满意的回答。”
“鬼磨牙”的话把朱老爷气的面呈鬼色,气急败坏的吼道:
“你们两个千刀万剐的恶徒,我儿子已经惨死在你们的手中,教谁去追?教谁去问?”
“鬼磨刀”看着朱老爷,颇为同情的说道:
“朱肥,去追朱瘦竹,理所当然的是你自己的事了。朱五、杨六已经死了,朱瘦竹又不是别人的儿子,我认为,没有谁会替你跑这一趟腿的。要追,你现在就应该去追。我认为他死不多时,如今去追还为时不晚。”
“鬼磨刀”的同情,竟让朱老爷鬼一样的面皮有了一丝人色,他咬牙切齿的说道:
“你,你们!好,瘦竹是我的儿子,是应该由我去追……”朱老爷话音未落,在一溜红光之中,早不见了人影。
“鬼磨牙”望着东方慢慢消失的红光,轻叹一声:
“唉,可怜天下父母心。朱肥痛失独子,虽然没有心疼的发疯,却也伤心的糊涂了。朱瘦竹既然死了,按常理来说,他去的方向应该是西面,现在朱肥却向东而去,这不是南辕北辙吗?”
“鬼磨刀”望了一眼朱肥跪伏的地面,朱肥虽然走了,却把鞋留在了这里,一双鞋里面,竟赫然装着他的两只脚。这不禁让“鬼磨刀”感慨万分地说道:
“爱子心切,朱肥只为快些追上他的儿子,不但鞋都不穿了,居然连自己的脚都不要了……”④<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