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点到名的县官虽不明所以,但还是背,“有荷包蟹肉,桃仁鸡丁,豉汁蒸排骨,肉末烧饼,金糕,栗子糕,芝麻卷……”
“行了。”她转头又看了看吞口水的众人,轻轻一哂道:“都端上点来给大伙尝尝。”
话说完,那伙人眼里更是冒出了感恩戴德的星星。
县官领了命就下去了,片刻功夫,就领着数十个奴仆家丁端了几十个碟子回来了,一流水地摆在了那伙人面前。
阵阵飘香闻得大伙是垂涎欲滴。
吴掌柜咽了下唾沫,上去就拿起一个热乎乎的包子,望着她,“多谢娘娘!”
眼瞅吴掌柜要咬下一口包子,她平淡地说道:“吃一口,五两黄金。”
吓得吴掌柜差点当场将包子甩了出去,盯着她惊道:“什么!”
她抬眼看着吴掌柜,一字一句道:“吃一口,五两黄金,吃两口,十两,依次叠加。”
吴掌柜不知是恼得还是冻得,牙齿都打起颤来,“一口五两黄金,娘娘,您这不趁人之危嘛!”说着,吴掌柜又转头看向那伙人,“哎?你们谁见过吃一口就付五两黄金的,这不明抢吗?”
她笑了,“我是跟大伙学的啊,怎么?吃不起?吃不起你可以不吃啊,这谁也没拿刀架你脖子上逼你!”
吴掌柜一噎,顿时没了话,垂了眼皮。
小样,跟她斗,这伙人还嫩了些。
她又平淡的看了那伙人一眼,这都红了眼在那瞅着呢,正发愁该怎么办呢,谁知吴掌柜沉默片刻后,抬起头道:“五两就五两吧。”
嘿!还真是个倔骨头。
她挑了挑嘴角,瞅着吴掌柜抓起一个包子就整个塞进嘴里,好样的!真当这包子是小笼包呢,你就整个的塞吧,噎不死你!嘿!我还偏不提醒你!
吴掌柜鼓着腮帮,嘴都有些嚼不动,用力地咽口中的包子,噎得直顺脖子,“水……水……”
她一乐,转头叫虞氏,“赶紧地,看茶!”
虞氏心眼子也不少,口中应得干脆,端了个茶壶就上去了,又叫几个家丁上去就把吴掌柜摁住了,掰开嘴就是一阵猛灌。
吴掌柜连噎带呛,一阵猛咳。
她忙叫,“哎!这是呛着了,赶紧地!用力捶背,用力捶!快点!”
虞氏忍了这么些久,终是耐不住了,有了这茬出来,连忙丢了茶壶对着吴掌柜后背就是一顿猛捶。
虞氏捶得咚咚有声,她看得有些咋舌,暗叹这虞氏简直是把吴掌柜往死里捶啊,估摸着虞氏此时就差连脚也使上了,好个虞氏!就该这样!她当即也恨不得亲自捋了袖子冲上去,让你升价格,让你趁火打劫,让你不降价,让你倔骨头,让你倔骨头……捶不死你!
那伙人相互看了看,连忙都向后退了一步,皆不敢再上前去拿食物。
只不过眨眼功夫,就见得吴掌柜只低着头没了动静,虞氏悚然一惊,抬眼看她。
吓!这报复是正当的,可搞出人命就成报复过当了,关键是得负连带责任啊,为了报复,把自个搭进去就太不值得了。
正惊疑间,吴掌柜似动了动,又咳了两声,然后才缓缓抬起头来,满脸的水渍,也不知道是眼泪还是刚才被虞氏灌下去的茶水,默默愣了片刻后,张了张嘴。
虞氏两眼瞪着吴掌柜,都快拉出丝来了,就指着吴掌柜能说出降价来。
吴掌柜一抹辛酸泪,却是哑着声音说道:“草民再不吃包子了!”
虞氏一口气没吊上来,差点没栽地上去,那脚都抬起来了,看了看她后,又强自忍了下去。
倒是她依旧淡定,只叫虞氏端了栗子糕给吴掌柜,说道:“要不尝尝栗子糕?”
吓得吴掌柜立刻从地上挣了起来,几步跪膝退到那伙人中,嘴里哆嗦道:“不,不,谢娘娘!”
行,耗吧!就接着耗,继续耗。
极北的南疆城昼夜温差大,她就不信这些人白日里穿的衣服到了夜里还挺得住!
又过了好些时候,终是有人熬不下去了,拖着双腿跪膝前行几步,颤着音小心地问她,“娘娘,是否小的将粮价恢复,就可以回去了?”
她收住冻得打颤的牙齿,低下头看这人,说道:“不错。”
这掌柜冻得浑身发抖不止,说话也打着颤,“那小的恢复,立即恢复,小的实在熬不下去了。”
她点点头,问,“贵姓?”
这掌柜忙答,“孙,小的姓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