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蔚,你到底在耍什么花招?”她气咻咻的,“第一次与南安分手,却逼我辞职;第二次说再和季南安没关系,背地里却又让老宁劝你们结婚,逼着我流掉孩子,现在又在这充好人,你整我整的还不够么?”她几乎要向我撕扯过来,“你老实说,你到底要做什么?”
“很好,向姗,”我倏的抬头,“你记不记得,你刚才称呼我叔叔什么?”
她愣了愣,脸色却瞬间变白。
“是忘了,还是完全自然的不经意?那我提醒一下你好了,”我勾唇,笑着看她的眼睛,“你刚才喊我叔叔,喊得是宁总,是茂源,还是老宁?”
“我刚才是……”
“向姗,我可不觉得以你我的熟稔程度,你刚才喊得老宁是在称呼我。就以咱俩这关系,你肯定喊我宁蔚老不死的还不罢休,难道是喊我姑姑?我倒也不觉得是那样,我那姑姑虽然年龄虚长我们几岁,但因为保养得当,在众人面前还当不起这个‘老宁’两个字。那么喊得是谁呢?总不能是称呼我在九泉之下的亲爱的老爹吧?”
她的脸色极其难看,许是因为前段时间流产,原本皮肤便显得苍白,此时在我看来,竟白的有些透明。“好了,关于称呼的问题就在这里,”我低下头去,“所有的程序都办好了,至于你来不来复职,自己看着办。我觉得我已经仁至义尽,完全是考虑外界影响。至于这仁至义尽也有个限度,两天为期,如果两天你不来,这复职手续自动作废,到时候,你会一辈子都回不到宁嘉。”
“宁蔚,你……”
“至少,现在我还是宁嘉的主人,至少,我现在在宁嘉还可以说一句话,至少,现在在宁嘉,我还算是名正言顺的掌门,所以向姗,”我并不抬头,只是声音一分分更加冷静,“不管你背后那个老宁是谁,在目前的时间内,我说你回不来,你便绝对不会踏入宁嘉半分。”
我的话落毕,只听到砰的一声闷响,她竟然猛地站起来,嗖的窜到我办公桌前面,一把抓起我的领子。
向姗今天带给我太大的惊讶了。
先是踢门,后来便是这样和土匪一样拽我脖子。显然这发疯的女人是什么都可以做的。甭管平时多道貌岸然,发起疯来照样是基因优良禀性毒辣的一只疯犬。
若论我平时或许可以和她单打独斗两个回合,在英国巷战过的我根本就不怕这个,何况她只是样子凶人,手劲其实很轻。可是千不该万不该,我昨天脚崴了。
她这样一拎,我脚一时没站稳,砰的倒了下来。
脚腕立即像是被刀砍过一样,有那样多的刺儿在骨髓最中央滋生蔓延,一时间脚崴衍生出了骨癌的效果,我啊的一声低下身去,“宁蔚,你怎么样?”有人蹭的一下窜过来,毫无游移的便去看我的脚,“伤到哪里了?”
我一下怔住,只看到他的头发在我眼前晃动,一根一根,似是闪耀着特殊的光泽,竟是无比耀眼的清晰。
居然是季南安。
脚上的伤还在疼,我咬着牙表情无比痛苦,却一个劲儿的想要往回缩,“你到底怎么回事?”季南安用力将我的胳膊攥住,“哪里疼?”
“脚疼,”我皱眉,目光无意间瞥到一旁向姗的神色,刚才还彪悍的女人此时一脸惊诧的看着我,目光里满是怀疑与质问。“没事,”我努力摇头,想要回到椅子上去,“我坐一下。”
“南安,你别信她……”向姗喊起来,“她肯定是故意装着骗你的……”
季南安侧头,一记目光夺过去。
我一直以为他对向姗柔情似水,是我从没有感受过的柔情似水,是我心心念念想要品尝一次的柔情似水。一向温柔的人脉脉含情只是延伸的习惯,并没有多大的反差力。可如季南安不同,他平日里性子甚冷,总是一副疏离与寒漠的气质。一旦温情奔涌,便像是最毒辣的毒品,让人上瘾到欲罢不能。
这是我第一次看到他对向姗这样的表情。
那一记目光杀过去,连我都觉得某些地方被刺了一刀。向姗的脸色当时就寒掉,连声音都变得底气不足的有些畏缩,“南安,不是我……”她样子懦弱的真是让人怜惜,完全失却了刚才那疯女人的魄力,只是喃喃道,“不是……”
“不是她,”我伸手拂去他放在我胳膊上的手,“是我自己弄倒的。”
他眉头竖起,“怎么回事?”
“昨天跑的时候跑急了,自己把自己绊倒了,医生说轻微骨裂,没什么大问题,”我轻描淡写的叙述完病情,又抬头看向姗,“怎么样向助理?还来不来我们宁嘉工作?你考虑好了没有?或者说,要不要回去和某些人商量探讨一下?”
她表情微僵。
“我可以给你一天时间,你最好和某些人说一下,要不然以后一旦出了问题,又要把罪过归咎在我身上,”我笑意更加明显,“记住,只有一天时间。”
“所以,你要快点。”<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