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副悉听尊便,全听君言的样子。
“你现在和沈嘉到了什么地步?”
“到了什么地步,以你的敏感度,你肯定会知道了。”
“只是如此?”
“你还希望怎样?”我扬眉,“或者,你觉得会是怎样?”
“听着,宁蔚,我告诉你,我之前对你说的那些全是真的,没有半分虚假!你信我也好,不信我也罢,你现在就做一件事,”他簇起眉头,“你不能把沈嘉扯进来。”
“这你管不着我。”
他吼起来,“可那沈嘉绝对不简单!”
我一直是在努力平静下心思与他对话,这次莫名其妙的来到这儿纯粹是我思想发贱,再这样闹下去恐怕连我自己都要嘲笑自己,实在是没什么意思。可他这一喊,完全是把我体内隐藏的悲愤给吼了出来,“他能多不简单?”与这个人相处太久,我也会了他怒及反笑的本事,“他再不简单,那本事能有你的精悍?”
“我是不知道他!可我知道了你!”我深吸一口气,紧紧盯着他,“一边要安抚难缠的董事长,一边要服侍生产的女人,季南安,我是该称颂你此情不渝,还是该赞叹你一心多用,在事业如日中天,在宁嘉一手把控的同时,还爱情甜蜜,如愿得了个好儿好妻?”
“我不管你怎么说,”面前的男人紧紧咬着唇,“你可以和我置气,这事我以后会你个说法。可沈嘉那个人必定不简单,你要是一意孤行,恐怕会……”
“晚了。”
“什么晚了?”
眼瞧着前面那渐渐走近的曼妙身影,我倏的回头,微笑道,“怎么?你很想让我改变主意?”
他愣了愣。
“季南安,我现在就想问你一个问题,你一定要如实告诉我——”我眯着眼睛,目光看向那渐渐走来的向姗,笑容一点点敛去,“你老实告诉我,向姗肚子里的孩子,真是你的?”
这话音刚落,身后便响起一声甜美,“南安,是你吗?”
那样的甜美,如同最甜的蜜糖,只怕是要将人融化至骨头里,连我听了都感觉鸡皮疙瘩此起彼伏。而眼前的男人身子一颤,倏然回头看向后面。
我真不该和他这样近,这样多残酷,近到我能看到他的每一丝表情,惊诧慌张,像是最普通的人被捉奸的模样。
心里一揪,还没等我作出明晰的思考,手已经越过他的身子,打开车门,这从外人看来,我似乎是伏在他的身上,是再亲密不过的姿势。
季南安身子僵硬,只是一双眼睛紧紧的盯着我,那样的劲锐,像是要看到我的心底一般。
而我则目光看向车外,看到那女人步步靠近,终于,一双化妆到夸张的眼睛发现了我们的“**,”“南安!”只是喊了两个字,便跑过来,一把扯开门,“你们在干什么?”
我回头看季南安,“到底是不是你的孩子?”
他眼睫突然垂下去,那样子极像是被逼到了死角,眉眼处蔓延的都是疲惫与无奈,可是样子执拗,偏偏又仿佛强硬到极点,“季南安,”我又一次开口,“这孩子是你的?”
“是。”
我怔怔的看着他。
这个“是”字来的太慢,以至于我差点以为他不会回答,没想到他这么一开口,竟是脉脉含情,目含盈盈笑意,那双深邃的眸子像是坠入了星子,刹那间燃起粲然晶光,“当然是,”他眼睛看着向姗,话却是对着我说的,“不知道宁董是什么意思?”
你知不知道一种感觉?就像是小时候考试明知道自己没考好,但是拿到成绩单的时候,还是那样心惊。
就像是得到了判决书那样的感觉。
我现在就是这样。
沈嘉说的对,我永远是不到黄河心不死的人。我深吸一口气,将车门拉开,走到他的驾驶座位置,居高临下道,“你下去。”
他看着我,那样慢的从车座上站起身,像是在钻研我的每一分动作。我刻意忽略他追随的目光,抓住车门,迅速坐到座位,刚想关上车门,门却被他猛地攥住,“宁蔚,”他的眸子收起了刚才的光芒,眸光深邃如海,“你不要乱来。”<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