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宁嘉传媒的事情,这个案子董事长看过了,先前还与我说,与酒店的事情差不多,是不是……”
“季总,”他的话还没说完,微哑的语声便打断了他的话,我抬头,只见一直不语的宁洁看着他,眸光坚定决断,唇角却微微勾起,“季总,那这些事情,就不劳烦您和董事长出马。()”
她低声,“我自己来。”
这一场会开的如此平淡,仿佛昨天我们经历过的那一切都是幻想。会散了,季南安说要与宁茂源去商量世扬的事情,留下宁洁一个人在我办公室里独坐。我觉得尴尬,毕竟是这个位置,好像说不说话都是难堪。想了半天,还是决定找个话题,“其实传媒……”
我的话开了半截便说不下去。
因为她的眼睛直直的看向我,锐利,紧透。
从我与季南安“开始”后,我几乎从没和眼前这位亲人独处过。说实话,我恨她,可是一想到那天她在“橙镇”的哭泣,却又狠不起来。我下意识害怕她说出什么样的话,用那样的哀苦的表情,用那样凄婉的眼神,用那样痛恨的话语,可是她没有,她只是静静的看着我,唇一直微微勾起,仿佛在看一个最狗血的肥皂剧。平淡的,甚至有些戏谑。
我忍不下去,还是开口,“姑。”
她唇角弧度渐深,“蔚蔚,你会后悔。”
“我不会。”她的这句话激起了我的斗志,与季南安这人相处太久,我已经渐渐会了他那套本事,越是生气,越是微笑满眸,“您放心,我不会。”
“给季南安这样的人做女人,做二奶幸福,做小妾幸福,做女朋友更是高不可攀,做妻子……”她轻笑,“我甚至不知道他生命里是否还能有这个职位,甘心受利用不可怕,反正两个人总是各取所需,但是你别忘记了,他的心里,还有个向姗。”
“这样的合作,不可能纯粹的坚持到底。”她笑容渐敛,“我等着看,向姗成为你们之间的那个疙瘩。我等着看,你们分道扬镳的那一天。”
季南安来我办公室的时候,姑姑正出去不久,她和叔叔总是一同来集团公司再一同回去,这次自然也不例外。我满脑子里都说宁洁类似于诅咒似的眼神,竟然连季南安什么时候到我身边都不知道,“事情搞定了,”他在我背后,“事半功倍,昨天那一场酒也值得。”
“你猜她刚才和我说了什么?”
“谁?”他还没反应过来,那双冷睿的眸子难得蒙上迷茫,“什么?”
“我姑姑。”
他的眼眸在瞬间缩紧,唇角却是高高扬起,“说我如何狼心狗肺,如何将她的芳心踩成一片,如何以爱情之名利用她玩弄她,再在攀上新枝之后无情丢弃。总之,说我表里不一,是王八,是祸害,总之不是个好东西。”
“你倒总结的全面,”我冷笑,莫名讨厌他这样高傲的态度,“她让我引以为戒,她预料我,下场会比她要惨的惨。她说,你的目标从来就不是我,你看上的,是整个宁嘉。”
“那你呢?”他语气竟有些轻松,仿佛这些贬义词语不是用在他身上,“你怎么认为?”
“我当然说不,我下场不会比她惨。”我转身,“她其实还没看清楚自己,她觉得自己现在惨,觉得你罪大恶极是因为她与你曾经有一段感情,假戏真做也好,动机不纯也罢,她把自己给沦丧了下去。可我们不是那样。”
“我有自知之明,季南安,”我看着他,微微一笑,“我将自己定位准确,我有那个自知之明,你和我这样的关系,怎么会有结果?”
“没了那些杂念,所以我们才能合作的快活。”我伸出手去,“对,就是你刚才说的事半功倍,季南安,我们会做的更好。”
我们合作的确实不错,以至于现在季南安做什么事情,我可能会有半分钟的迷惑,但是半分钟之后,便能立即代入到他需要的角色中去,正如他刚才所做的那样。在董事长开那么个小型座谈似的会议,便是不想给宁茂源多大的难堪,一旦要是上到开集团管理层大会的地步,这事儿要一说,就算我们不给定罪名,宁茂源也会被认作有“办事不力”的恶名,所以我在意会到这一点之后,立即顺着他的话朝下说。
宁茂源原来以为这事儿能够给我们难堪,起码也要让我们着急几日。但是偏偏我和季南安大功告成,仅一晚上就大战告捷。这在事实上证明了他没有能耐,所以搬起石头打自己的脚,很没面子。
兄长如此,自己要是再按照他那套戏路运行下去更是自找难堪。其实我倒是没料到姑姑会那么坚决,但是季南安却一脸笃定,“她本来性格就是那样,其实本来也是存不住事儿的人,只是可惜,有了个阴险的哥哥。”
“你很了解她?”
“算是吧,”他微微蹙眉,“宁洁这个人不可怕,其实有时候,她……”
我很想听他对宁洁的看法,可是天不如我愿,耳边响起敲门声,抬头看去,正是向姗走过来,“宁董,”她微微含笑,随即看向季南安,“我来喊季总吃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