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至今都没有捕获另外一个用天下第一称呼的人,一个大盗,天下第一大盗。
羽臣打开水袋,小口小口的喝水,在这样一个全部都是浓重血腥味道的地方,能找到淡水是很不容易的事情,如果不节省使用的话,会很麻烦。
“咦?这里有绳子吗?”晖原突然眼睛一亮,几乎是跳了起来。
“绳子,在不远处的一个拐角处有一些。”
“很多吗?够不够绑很远?”
“你的意思是……”羽臣似乎有些明白晖原的意思了。
晖原笑得诙谐:
“只要用绳子,每次潜入血水之中,在所有游过的地方栓上绳子,如果再碰到就懂得转方向,然后就可以找到洞口了,而且有绳子做标记的话,还很容易往返。我是不是很聪明?”
羽臣看着晖原得意的样子,他无奈的摇了摇头,然后起身朝有绳子的地方慢慢的走过去。他被晖原打败,这个女孩子看上去和自己应该是差不多的年纪,怎么在很多时候她都像是一个小孩子。
然而,只是小孩子一般的性格,她的心思缜密,头脑清晰,恐怕是这个江湖上难比的。
羽臣和晖原拿到了绳子,剩下的工作,就是羽臣一次又一次的拿着绳子潜入血水之中,他的头发都已经被血水浸泡,身上那件血衣更加红得发黑,虽然是很辛苦的工作,不过羽臣至始至终都没有抱怨。
最后一次从血水里面出来,他浸泡在血水里面对晖原咧开嘴笑:
“我看到很强烈的光线了。”
“呵呵,果然是我聪明。”
“来,”羽臣对晖原伸出了一只手,“我带你去。”
晖原抓住了羽臣的手,可是却没有让羽臣把自己拉下血水,她拉着羽臣的手:
“你上来休息一会儿,然后我们再走。”
羽臣看着晖原,他微微一愣,然后他笑了,轻轻用力,就让晖原拉自己起来,他升起了篝火,晖原和羽臣两个人都是满身是血,他们在等待身上的血水慢慢的干成血块,在等待羽臣休息少许时间,以感觉来看,晖原掉下来,已经有了两个时辰。
“你为什么总盯着我看?”羽臣拨了拨火,自己身上的衣衫也快干了。
晖原摇头,没有回答羽臣,她第一次遇到了这样的一个人,一个她不能看透的人。
晖原自小就懂得江湖上失传已久的读心术,自然和人交往容易得多,只要她凝神仔细的看一个人的时候,就可以轻易的知晓对方的想法,她可以看到一个人心脏所映射在她眼睛里面的颜色,比如是红色就是执着和大凶,她可以看穿一个人的内心只要她想。也就是因为这样,晖原在第一次见到藤一和千里的时候,能轻松的说出他们心中的疑问,能在看到蝶姬的时候对藤一说出她在撒谎,也能轻松的看穿绝连城主的谎言。更加重要的是,她看得出来苗央心里的悲哀,所以苗央才会在三年前破例给她算了一卦,自然,晖原并没有告诉藤一,三年前的那一卦,是在苗央已经算满了三卦的时候多余的一卦,因为晖原的读心术,因为苗央看不到自己的未来。也就是这样,空山的主人才会愿意让晖原住在那里那么久,让她等待藤一的到来,两个人一起踏上这趟玉门的道路。
读心术也是耗费心神的一种武功,和中原武功似乎不是出于同一宗师,如果过度操用就会让使用者头疼欲裂,最后导致失明或者死亡。正如能够让人接骨、让经脉尽断的人重新静脉相连的洗髓经会让修炼的人痛不欲生一样。不过,读心术也曾经在江湖上风靡,甚至不仅仅是江湖人,连锦朝之中的皇族都在学习,为了皇位的勾心斗角和知己知彼,自古有之。
然而,那么多年来,她从来没有看不见一个人心的颜色,或者说,她看见了,可是,那——根本就是没有颜色!
羽臣的心,映射在晖原的眼睛里面,是透明的,没有任何颜色。
这个世界上,竟然有人的心,会是透明的!
晖原一边摇头一边避开了羽臣的目光,他——到底是什么人?!<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