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巴雅尔道:“你放心,你的女人我们会医治的,不过我的头人让我告诉你,在这里千万不要乱跑,否则的话,你这条命是保不住的,还有,等你的女人治好之后,他会派人骑马送你们出去,但要记住今后不要再往这边走了。”
张浩天闻言,总算放下了心,听着巴雅尔会汉话,自然想找他打听自己身上的血狼纹身,不过现在他的身上满是黑乎乎的淤泥,根本无法让这巴雅尔瞧一瞧。
当下,他就道:“巴雅尔大爷,你看我身上脏兮兮的,能不能借一套干净的衣服,去洗一个澡,。”
巴雅尔点了点头道:“好吧,你在这儿等着。”
说着话,他便又骑上马向蒙古包深处去了了一阵,再回来时,却拿了一套衣服和一张毛巾递给他。
张浩天一看那毛巾的图案上居然印的是长城,仔细一看,果然有中国制造这几个英文,忍不住道:“巴雅尔大爷,你们这里中国货很多吗?”
巴雅尔点了点头道:“我们这里的人,每年会有固定的时间用牛羊去和外面交换商品,不过现在蒙古的中国商人很多,日用品一大半产自中国我们穿的蒙古袍用的布料,也是来自中国。”
张浩天再一次见识到了中国货的影响力,“嗯”了一声,见到巴雅尔向着不远处的湖边走去,便紧紧的跟着。
不一会儿,就到了湖边,却见这湖清澈干净,水域极大,一眼望不到边道:“巴雅尔大爷,这叫什么湖,有多大?”
巴雅尔道:“这就做纳兰湖,至少有六七公里长,不过这个湖在我们这里并不是最大的,最大的是白音湖,白音在我们蒙语中是富有的意思,那里才宽阔,有纳兰湖足足四个大,阿尔敦愣王爷的阿木尔城堡就建在那里。”
张浩天知道口中的阿尔敦愣王爷必然就是四大王族的继承人之一,怕巴雅尔起疑心漫不经心的道:“哦,现在蒙古还有王爷吗?”
听着张浩天的语气似乎不相信自己的话,巴雅尔立刻道:“怎么没有,我
的王爷多着哩,不过你一个外人要打听这么多。:吧。”说着往不远处一指。
张浩天这才见到,在离自己左边十来米的地方建着一间用木板搭成了简单房而隔着二十几米的地方还有另外一间。
巴雅尔道:“过去我们都在湖里洗澡洗衣服,可是后来水没那么清澈了尔敦愣王爷就下了命令,不许部落里面的人在湖里洗澡和洗衣服澡就自己提水到澡房里去,凡是有违令,要被脱了衣服打四十鞭子。小伙子,这是男澡堂,你快进去吧,里面有大木桶与小木桶,你用小木桶提水装进大木桶,就可以洗澡了。”
张浩天点了点头,大步走进了他说的澡房,却见里面果然有十多个半个高的大木桶,下面放着小木桶,另外每个大木桶旁都放着肥皂,便一手提着一个小木桶,到湖边提水,来回走了五趟,大木桶的水才装了一半,要是平常洗澡,当然是够了,但张浩天现在被淤泥糊得面目全非,又走了三趟,将水差不多装满,这才洗起来,心里却很担心周雪曼,现在对她来说,当然是吃药降温更要紧了。
抹着肥皂,足足过了半个小时,张浩天才将身体洗干净,用毛巾擦净之后,只觉浑身就像是充满了电一样精神,穿上巴雅尔给他衣服,却见是一套宝蓝色半新旧的蒙古袍,便走了出去,天色已经晚了,不过月亮甚是明亮,湖边的一切都可以看得清楚,而蒙古包那边,已经燃起了篝火,而且隐隐可以听到粗犷豪放的歌声。
巴雅尔还站在边等着他,瞧着他容光焕的出来,打量了他好几眼,才一翘大姆指道:“小伙子,你长得真俊啊,身材也像个男子汉,只可惜是我们蒙古的汉子,否则不知会迷死我们这里多少小姑娘。”
听着巴雅尔的话,张浩天头却是一动,这巴雅尔阅历丰盛,常居此地,说不定会知道他身上血狼纹身的来历,于是便道:“巴雅尔大爷,其实我很有可能是蒙古人,我给你看看这个,或许你就明白了。”
说到这里,便将腰带一解,分开双襟,顿时露出了胸前的那头染血的白狼王。
当巴尔见到他胸口上的纹身,先是一震,眼中透着非常复杂的神色,仔细的看着,甚至还用手摸摩,但半天没有说话。
张天瞧着他神情有异,连忙道:“巴雅尔大爷,这纹身是我从小就有的,你是不是看过这样的纹身,知不知道它的来历。”
巴雅尔本来还弯腰看着,听着他的问,立刻站起身子,脸上恢复了平常的样子,摇了摇头道:“没有,我没有见过这样的纹身,不过看起来好像是我们蒙古族的,小伙子,你到这里来,并不是探险迷路,而是想查自己的身世,对不对?”
在里面难得遇到一个懂语的人,张浩天不想隐瞒,便点了点头道:“是的,我听人说过,我的纹身可能和你们这里的人有关,所以想来碰碰运气,巴雅尔大爷,你们这里有纹身的师傅没有,我想找他们打听打听。”
巴雅尔答应了一声,道:“小伙子,你也饿了,我们还是先回去吃饭吧,这纹身师傅的事,明天再找不迟。”
张浩天闻言,不再多说,但心里隐隐有个感觉,这个巴雅尔是知道什么的。
一路向蒙古包走去,张浩天故意找巴雅尔说话,刺探他的语气,但巴雅尔一直否认知道他胸口纹身的任何线索,不过在谈话中张浩天也了解到,刚才救他们的那个小姑娘叫做哈斯其其格,在蒙语中是“玉花”的意思,她的父亲叫做苏合,是延部兰亚族的头人,而延部的领,就是坐落在白音湖畔阿木尔城堡中的阿尔敦愣王爷。“
说着话,便回到了蒙古包群,巴雅尔将张浩天安排进了一个蒙古包,让人端来了烤好的牛肉与羊抓饭,然后就告辞离去了。
蒙古包里照着油灯,张浩天席地坐在一个木案上,一只手抓饭吃,一只手拿着一大块牛肉撕咬,他实在饿极了,饭与肉到了嘴里只略咀嚼几下就吞进腹中。
正狼吞虎咽的吃着,只听到“格格”的笑声,一个穿着白色蒙古袍,容貌清秀的小姑娘跳了进来,道:“你是饿死鬼投胎啊,吃成这个样子,真难看。”
张浩天抬起头来,见正是救自己的那个小姑娘,他听巴雅尔说过,她叫做哈斯其其格,不过还是一愣,因为这哈斯其其格居然也说的是汉话,而且字正腔圆,实在比巴雅尔还说得好,但刚才当着她的父亲,她显然是装着不会的。
哈斯其其格一蹦一跳的到了张浩天的桌案前坐下,借着油灯看清了他的样子,大眼睛眨了一眨道:“啊,你长得好漂亮,要是被埋在泥里,还真可惜了。”
张浩天微微一笑道:“男人叫英俊,女人才叫漂亮,哈斯其其格,你是跟谁说的汉话,巴雅尔可比不上你。”
听着张浩天赞扬自己的汉语说得好,哈斯其其格得意的一扬头道:“当然,我让巴雅尔教过我汉话,但我的老师不只他一个,去年他们去外面做生意,我还悄悄跟去了,只是回来被我阿爸狠狠打了一顿。”
这个小姑娘会说汉话,对于张浩天来说倒是一个意外的惊喜,当下他道:“为什么你阿爸不许你说汉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