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宫宸瞥瞥心洛现下已是火红一片的小脸,嘴角拉起一抹邪佞的笑意,言语中却夹杂着丝丝冷冽,揶揄道:“爱妃原来也是这般羞怯么?本王以为爱妃应如父皇寿宴之上一般,乖巧淡定,是本王看走了眼呀。”
听出寒宫宸话语中的嘲讽,心洛抬眸狠狠地瞪着他,抑制不住的道:“你——”
“看来爱妃不甚把本王的话放在眼里。”寒宫宸黑眸一凛,毫不怜香惜玉的一把陷住心洛白皙玉润的脖子,冷笑道。
被陷住脖子的心洛,脸上的血色一点一点尽数褪去,直至一片惨白,翦水瞳眸微微颤动,对着寒宫宸淡淡一笑,一语不发,就这样,仅是静静笑凝着寒宫宸,感觉生命一点一点的在他手中流逝。
心洛浑身散发着幽兰淡淡的清香,萦萦绕绕蜿蜒在寒宫宸的鼻翼,她清冷的笑颜令寒宫宸原本冷冽的眼眸愈渐冷冽,心中一狠,猛然一把推开心洛身轻如燕,柔软如絮的馥香娇躯。冷声道:“如若再犯,休怪本王不客气。”
由于寒宫宸的猛力,心洛趔趄不稳的重重跌落在地,突然吸入的空气充斥肺部伴随着身体钻心的疼痛一起袭来,引起心洛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
咳嗽方歇,心洛便撑着摇摇欲坠的身子,坚定淡然的站起身,宛若空谷幽兰一般,不为无人而不芳,不为清寒而凋零。
再抬眼,心洛错愕不已,只是一言不发的凝望着面前的寒宫宸,只见他从怀中掏出一方纯白的缎面锦帕,缓缓一转身,当视线触及锦榻之上那白底上绣着幽兰的锦被和绣枕时,微微一愣。随即向着门外,怒声道:“齐垣。”
听到声音的齐垣,推开门,快步跑进屋内,向着寒宫宸恭敬服身道:“王爷,有何吩咐?”
斜睨一眼锦榻,寒宫宸用平静的几近诡异的嗓音,道:“齐垣,你愈老,愈发的不中用了,本王大婚之夜,你竟用白色的锦被和绣枕。”
齐垣抬起透射着精明的眼睛,向寒宫宸身后的锦榻望去,身体微微一颤,慌忙的往冰冷的地面一跪,惶恐的道:“齐垣失职,请王爷责罚。”
“你是该责罚了,自行到刑房领杖一百。”寒宫宸平静淡然的道,仿佛与友人寒暄一般自然。
寒宫宸平静的没有一丝波澜的语调,让齐垣如置身冰窟,寒意从四面八方袭来,就着衣摆的缝隙渐渐浸透虽老却仍旧健朗熠熠的身躯,直冲心底,酷寒一片。
“是,齐垣领命。”齐垣颓唐的道,声音一瞬间苍老了许多。
心洛身形一僵,年逾花甲的老管家如若领了那一百杖,还有活路吗?这不是置人于死地吗?传言誉王寒宫宸冷酷无情,现下看来果然如此,心洛在心底暗忖。
“王爷,妾身不喜红色,便自顾自的将锦被和绣枕换成白色,与齐管家无关,如若王爷执意责罚就责罚妾身吧。”心洛望望一脸冷冽的寒宫宸,淡淡的道。
寒宫宸轻撇一眼,淡然伫立的心洛,眼眸阴鸷,冷冷的道:“你以为本王不敢么?”
“王爷惩罚妾身自当敢,如若王爷惩罚一垂暮之年的老管家,就得——”心洛淡而矶珠的话语还未道完,已被一道冷声打断:“下去!”
心洛淡淡的嗓音如天籁一般打在齐垣心间,如同播下的一粒种子,渐渐地开始生根发芽。
齐垣抬眼凝望一眼幽然伫立锦榻旁边的心洛,感激的道:“齐垣谢过侧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