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情刚才程知节能够在刘子秋手上撑到十招,是刘子秋让着他的缘故。这让心高气傲的程知节分外的郁闷,二话不说,再次冲了上来。不过,这一次刘子秋说到做到,根本没有让他一招,连长刀都没有动,只是一个鞭腿,便将程知节踢倒在地。
如果比马上功夫,程知节还能够跟刘子秋斗上个回合,但是比步战,他实在有点不够看。接连又打了三次,刘子秋都是一招便将他干趴在地上。只是刘子秋的力道掌握得恰到好处,只把他放倒,并不伤他分毫。
看着衣服上沾满泥土的程知节,刘子秋抬了抬手:“还打不打?”
程知节把长槊一扔:“不打了!”
“服不服?”
“服!”
“那你投降不投降?”
“不降!”
刘子秋被他这股无赖的样子气笑了,不由摆了摆手,说道:“来人,那他的夫人请出来。”
随着这一声喊,拓跋千玉搀着石慧娘走了上前,周围十多名女卫各持横刀和盾牌。现在形势未明,刘子秋也担心群寇中有人图谋不轨,暗施冷箭。万一伤了石慧娘,事情无或挽回不算,他自己也会内疚不安,所以还是小心为上。
看到娇妻真的落入人手,程知节从地上一蹦而起,大喝道:“你抓一个女人,算什么好汉!”
石慧娘看到丈夫这番落魄的模样,不由一阵心痛,叹了口气,劝道:“郎君,为了肚子里的孩子,你还是降了吧!”
程知节左右为难,叹息道:“某若是归降,这些兄弟们怎么办?”
刘子秋听他语气已有松动,把长刀扔给身后的侍卫,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放心吧,我会给他们安排一条活路。”
程知节迟疑了一下,问道:“什么活路?”
刘子秋说道:“运河数千里河道,总得有人疏浚、养护。”
程知节摇头说道:“那不行!杨广当政的时候,弟兄们就干这个,连口饱饭都吃不到,那还不如当强盗!”
“胡说!现在是大汉王朝,岂是杨广可比!”刘子秋板起脸来,“当强盗,过的是有今天没明天的日子。自己做贼,难道还要让子女也要跟着受一世骂名吗?今后的河工与大隋不同,朝廷会按时发给工钱。若在养护河道时遭遇意外,造成伤亡,朝廷还会发给抚恤,怎么会比不上当强盗!”
杨广时期,这些河工都是义务劳动,朝廷并不拨一个铜板,他们的收入主要来自帮过往的商船打些零工,或者从运河里捞些鱼儿。运河船来船往,鱼儿受到惊吓,并不容易捕捞。至于零工,更是全凭运气。如今刘子秋承诺由朝廷付给工钱,等于让他们有了固定收入,众贼寇不禁心动,有人已经悄悄丢下武器。
程知节并不相信有这样的好事,皱眉问道:“你能作主?”
刘子秋呵呵笑道:“当然能作主。如果某所料不差,朝廷的关于运河河工方面的文书这几日就应该下来了。大家可以各自回去,静候佳音。如果朝廷给出的条件不能如大家所愿,大家完全可以再次举旗造反嘛。”
程知节半信半疑,沉吟道:“你不会是想先稳住我们,然后寻个机会秋后算账吧?”
刘子秋放声大笑:“如果是那样,某直接下令把你们都杀了不就妥了?又何必多此一举!”
石慧娘也继续劝道:“郎君,大人说得有些道理,你就信大人一回吧!”
“好!某便信你一回,某愿降!”程知节垂下头,忽然惊呼起来,“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