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名水手是留下来盯着花云的,阿福听到这话不由惊出一身冷汗。李靖瞪了他一眼,说道:“走,带某去看看。”
花云静静地躺地船舱里,脸上满是泥污,什么也看不出来,推他也推不醒。李靖和阿福都是习武之人,能够听出花云的呼吸甚是沉重。李靖伸手一摸花云的额头,惊呼道:“不好!此人病势沉重,得赶紧找个医士。”
“快,回长山村!”阿福一边吩咐水手们开船,一边向李靖解释道,“大人,我家主母精于医道!”
虽然刘子秋对高秀儿说过,没有孙思邈指导,光看医书是不行的,但高秀儿却不以为然,每天闲暇时就捧着医书一卷卷看下去。而高秀儿也似乎有这方面的天赋。现在,长山村的百姓有个小毛小病的,并不去城里请医生,全由高秀儿开方抓药,而且总能药到病除。
这一回,单有风帆仍不够,水手们甚至划起浆,摇起橹,船行如飞,早过了太湖,穿过几条小港汊,又进了江南运河。太阳还未落山,船便稳稳地停靠在了钱塘江畔。
江边也有长山车马行的分店,早有伙计上岸通了消息,几辆马车直接驶了过来,众人七手八脚将花云抬上车。冷风一吹,花云醒了过来,吃惊地问道:“这是哪里?你们要干什么?”
李靖解释道:“这里是长山村,你额头烫得厉害,我们先带你进村,等治好了病,再送你去余杭。”
“长山村?”花云用力抬起头,“那不是二哥的家么?”
李靖点了点头,他已经确信花云梦话里说的刘子秋就是他所认识的刘子秋了。
这时,高秀儿也得到消息迎了过来,见到李靖和张出尘,满面惊喜道:“大哥、大嫂,你们怎么来了?”
“说来话长,弟妹,你先看看,能不能治好他?”
高秀儿看了一眼躺在马车上的花云,狐疑道:“他是?”
李靖说道:“大军已经开拔西进,此人或许知道子秋的近况。”
高秀儿一听,连忙道:“快,把他抬到屋里去。”
香草却满脸的紧张:“小姐,你不是说这段时间最好不要接触病人吗?”
高秀儿笑了笑,说道:“放心吧,我会小心的。”
张出尘听了,将香草拉到一旁问道:“秀儿她怎么了?”
香草刚才听见高秀儿称呼这个美貌妇人为大嫂,不敢怠慢,小声说道:“回夫人话,我家小姐有喜了。”
张出尘高兴道:“还真是巧,看来这儿女亲家做定了。”
说话间,花云已经被人抬进了屋里。凝霜凝露那对双胞胎姐妹打来清水,帮他洗尽了泥污,露出眉清目秀的一张俊脸,只是了无血色。
高秀儿伸手探了探花云的额头,吩咐道:“你们两个轮流用凉水打湿了毛巾给他擦拭额头,一刻不停。”
凝霜吃惊道:“夫人,他已经这样了,还用凉水……”
香草撇了撇嘴,不屑地说道:“你懂什么,这叫物理降温法。”
那边,高秀儿已经抓起花云的左手,轻轻搭了搭他的脉搏,轻轻摇了摇头,说道:“他身上有伤,得赶紧处理。”
武术和医术往往有相通之处,高秀儿虽然没有正儿八经地向孙思邈学过医术,但好歹跟着刘子秋练了这么久的形意拳,把脉还是会的。
如何包扎处理外伤,已经属于外科的范畴了,孙思邈的千金方上没有记载,高秀儿是跟刘子秋学来的。村民们舞刀弄枪,总免不了磕磕碰碰。在这个年代,伤口无论大小都必须及时处理,否则一旦感染,那就会有生命危险。
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魏征、萧大鹏、栓子等人都挤了进来。魏征听说村子里一下子来了许多外人,心里不太踏实,带着他们过来看看。萧大鹏和栓子都跟刘子秋学过处理伤口,听说花云身上有伤,当即自告奋勇地上前帮忙,要去除花云的衣甲。
本来虚弱至极的花云不知道哪来的力气,死死地捂住自己的胸口,满脸惊恐地问道:“你,你们要干什么?”
高秀儿笑道:“不把衣服脱了,怎么处理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