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叶明净感叹。到底是没见过世面的孩子,这么容易就给骗了。
看完了戏,想回头时才发现,她竟然一直被陆诏给圈在怀里。
“放开啦,人都走了。”她推他的手臂。
陆诏纹丝不动,又问:“你是谁?”
叶明净哀嚎,这人怎么还记着!
原本她还在想要不要如实相告。毕竟他也算是孙承和的亲戚。现在却改了主意。
刚刚谢妍和叶息正表演的那一幕,对少年人来说,应该是极具震撼力的。她叶明净能不为所动,是因为她曾是岳晶晶。而陆诏则是一个纯纯粹粹的古代少年,今年应该只有十三岁。就算他长得高些,发育好些。叶明净自信,从健康的角度出发,还没有哪个世家敢给十三岁的孩子安排通房。也就是说,陆诏恰好出于一个青春期萌动,又未曾被引导过的年龄。
叶明净看戏看的痛快,身后的陆诏却是连呼吸都不曾乱过。事后依然没被打乱思维,继续追问她的身份。就冲这一份心理素质,这小子也不是普通人。
这样的一个少年,叶明净看不透他心中所想,自然也就不能露出底牌。
她在那里警惕,素不知面色平静的陆诏内里也在震惊之中。
狡猾、冷静、高傲、神秘。这是陆诏对眼前女子的评价。
一定要知道她是谁。他心中有预感,如果现在问不出来,放跑了她,这女子就会消失的无影无踪。
两人正在僵持间,假山石外面又传来了声音。
一个女子冷淡道:“小叔唤我来此,不知有何要事?”
该女子的声音十分好听。虽然话语冷淡,却让人忍不住想要仔细倾听。
对面的陆诏一听这声音,顿时脸色大变。
叶明净第一时间发现。能让他变脸,这女子一定是他认识的。
她再次将眼睛凑在缝隙处。外面站着一个妇人打扮的女子,因为隔得远,倒是可以看见全貌。可惜,这女子背对着假山,叶明净只能看见她身上的貂裘和精致的头饰。不过,女子对面的男人,她倒是认识的。那是东阳侯的庶弟,陆霄。
陆霄脸上的表情很奇特,激动中带着隐忍。他嘴唇微动,唤道:“蘅娘。”
身后的陆诏全身一震,呼吸陡然急促。
那位蘅娘后退一步,冷冷的道:“小叔,你叫错称呼了。你应该叫我大嫂。”
叶明净“霍”的转过头,死死的盯住陆诏的脸。
陆霄的大哥只有一个,早逝的老东阳侯长子陆云,陆诏的父亲。那么,这位蘅娘的身份呼之欲出。
陆诏的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一双手却紧紧的扣住了石壁,身体微微颤抖。
外面,陆霄的脸上露出了痛苦的神色:“蘅娘,你为何要拒我与千里之外。要不是我知道你带了诏儿来赴宴,这才赶了来,哪里还能见到你?你要带着诏儿远赴衡阳,说是为了他的前程。好,我没话说。可你为什么宁可住在娘家兄长家,也不愿住在我置下的庄子里?你就这么要和我划清界限吗?”
陆诏的母亲冷声道:“我身为寡妇,和你这个小叔子划清界限是应该的。”
陆霄愤怒的低吼:“够了!别用这些话来敷衍我。这些年,我一直在等你,你的心竟是铁做的吗?为什么不肯嫁给我?为什么?”
叶明净一把捂住了自己的嘴,真是刺激的言情大戏啊!太激动人心了!
陆霄还在那里愤怒:“别告诉我你要为大哥守节,我一个字都不信!他身前和你是什么样子,瞒得了别人可瞒不了我!他宠妾灭妻,他嫌弃你生不出孩子!后来那几年,你明明都不让他进你的房间一步的。你对他根本就没有感情!”
哎呀!没想到这陆云竟是如此渣男。叶明净啧啧感叹。要是换了她,早就改嫁了。为了增加人口繁衍,周夏两朝对于女子改嫁的态度,和唐代、宋代差不多。采取的都是鼓励。贞洁牌坊这种东西,李若棠在战乱时通通借机摧毁了个干净。并且于登基后明确昭告天下,不允许再立贞洁牌坊。鼓励女子走出家门,读书认字,参与社会生产。在平民中间,女子的地位还是很高的。当然,不能和岳晶晶的时代相比。
陆诏的母亲声音没有那么冷了,带了一丝妥协:“小叔,你我终是无缘。你还是找个好人家的女子续弦吧。”
陆霄收起愤怒,用一种凛冽的神情看向她,道:“我儿子的亲娘就在这里,我为什么要娶别的女人?”
“咔嚓!”叶明净身侧的石壁上,被掰下一块小石块。陆诏的神情比外面的陆霄还要吓人。
叶明净开始考虑,等会儿,他不会杀人灭口吧?
这时,只听那位蘅娘道:“你这是要逼死我……”
“我没有!”陆霄一拳捶在身边的树杆上,低吼:“我没有!我一直守着这个秘密。儿子不能认也就罢了。可你连照顾都不让我照顾他,一走就是五年,你就这么恨我吗?”<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