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在那个时候,他把她施以酷刑,但是问及这个人的时候,她的情绪仍旧免不了要波动。
“是的!”崔明丽轻轻地吸了口气,“他死了,死的很惨,他也遭到了报应。”
“那么……”刘夫人喘息着,此时的她已经虚弱无比,“他是怎么死的呢?”
崔明丽微微地点了点头,“夫人……”她轻轻地说着,“还是让我来告诉你这一切吧。”说完了这句话,崔明丽便开始慢慢地讲述了起来:
因为母亲因为自己的问题被赐死,拓跋嗣听了,就微服逃走了。太子逃走后,拓跋珪心情很不好。他失去了结发妻子刘夫人,又失去了心爱的儿子,使他心里罩上了一层阴影。拓跋珪这时还不到四十岁,按说,正是年富力强之时,但因为种种原因,他已未老先衰了。
“他活该……”刘夫人大声地谩骂道,“我知道,他杀我是为了嗣儿,但是他有没有跟我念及了结发之情,他有没有?”刘夫人的情绪变得十分的激动,可下一秒,她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于是便冲着崔明丽点了点头,“不好意思,小姑娘,你请讲!”崔明丽稳了稳神色,便接着说了下去:
首先,拓跋珪平日在女色上花费精力很多,身体搞得很虚弱;另外,拓跋珪信奉巫术,使他大恼受到严重伤害。巫术讲究练丹吃药,说吃了药可以长生不老。
几年前,拓跋珪听信了术士的欺骗,召来一帮人,专门给他炼丹配药,当时最时兴吃的是一种五石散,又称寒食散,是用五种石头做成的。这种药吃起来很费事,必须有许多辅助措施,否则就会发毒伤人,让人变得心情烦躁。
魏国宫廷里有一位名医阴羌,善于指导吃药,所以一直没有出什么大问题。后来阴羌老死了,拓跋珪失去指导,药性开始侵入身体,损坏了他的大脑,脾气变得烦躁不安、多疑善怒。
偏偏这时国中又屡屡出事,三天两头有坏消息报来,不是闹灾异,就是闹饥荒,再么这里有人叛逃了,那里又有人造反了,加上刘夫人已被赐死,爱子又不知去向,拓跋珪很快就精神失常了。
他有时几天不吃不睡,呆坐或者呆立着;有时大骂臣下,说他们狼心狗肺,要反对自己;有时突然回忆起三十年来的成败得失,又哭又笑;有时又成夜成夜地高谈阔论,好像与鬼物争辩。遇到他火气来时,随便就要杀人;颜色异常的要杀,喘息不定的要杀,行走速度不均匀的要杀,说话用词欠妥当也要杀,而且是他自己动手杀死,杀死后就摆在天安殿前,任尸体腐烂发臭。这样搞得朝野人心惶惶,谁都不敢出头露面,惟恐稍有不慎招来横祸……
不久,拓跋珪的另一个儿子结束了这种恐怖的气氛。这个儿子叫拓跋绍,是个凶狠残暴的人。拓跋绍的母亲姓贺,是拓跋珪母亲贺太后的亲妹妹,也就是说,拓跋珪娶了自己的小姨作为自己的妻妾。
这种不论辈分的婚姻在封建社会前期并不少见。如汉高祖的儿子刘盈娶的就是自己姐姐的女儿、即自己的外甥女,何况少数民族宫廷更不讲究辈分的。
拓跋珪是在一次去贺兰部时结识的贺氏。以前,拓跋珪也见过贺氏,但那时贺氏还小,并不出色,这次见到时,她已经十八、九岁了,出落得沉鱼落雁,好像草原上的一颗珍珠,艳丽动人,使拓跋珪一见倾心。
他立刻去求母亲贺太后,要求把贺氏归为己有。贺太后却说:“女人太美丽了不好,而且,她已经有了人家。”拓跋珪不肯放手,暗暗派人杀了贺氏的丈夫,然后把她迎进宫中。
不久,贺氏生下一个儿子,取名拓跋绍。拓跋绍与其他兄弟性情截然不同,既不勇武,又不聪慧,生就一副凶狠险悖的样子,每天像个无赖汉,在街巷上游来荡去,并且养了一伙地痞流氓,专门打劫行人的财物,捉杀百姓的猪犬,然后聚在一起混吃混喝,俨然是京城一霸。因为是皇子,谁也不敢来管。
后来,拓跋绍闹出了人命,传到拓跋珪耳中,把他气得火冒三丈。拓跋珪亲自动手,狠狠抽了拓跋绍一顿鞭子,然后把他的双脚捆住,倒吊在井里,准备把他吊死。拓跋绍是个不怕死的无赖,任凭拓跋珪怎么打,怎么吊,都不讨饶。
“哼……”听到了这里,刘夫人愤愤然地冷哼了一声,“他就是那个样子,这是他的老毛病了,也是他的致命伤,看到美女之后,双目几乎动都不会动,我当年就觉得,他早晚要死到女人肚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