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音大的和刚才虚弱的声音判若两人。</p>
张清如和刘家强都被吓得回头，看着这位因为抽了大烟而虚弱不堪的大夫人。</p>
喊过这两句，大夫人又恢复了最初的样子，躺在烟塌上，仿佛魂魄已经离开身体。</p>
杜家经常出入的人，大体分为三个层次，各位夫人和杜先生身边伺候的，在公馆里面伺候的，和其他人。</p>
这其他人大部分都是青帮弟子，或者从外面来投奔杜先生的人，这些人，人多且杂，很难统计。</p>
二夫人唯恐出事，管理的也严格，女眷的活动，严格限制在二楼和花园，出入的通道都严格分开。</p>
刘家强把四马路巡捕房的大部分巡捕都被叫来，两人一组盘问杜家的下人，那些青帮弟子和投奔杜先生的人。</p>
青帮弟子按照平日的作风，是绝不会轻易接受巡捕房的盘问的，但是今天不同。</p>
今天连杜先生都接受盘问了，他们总不会比杜先生更厉害，再说，今天是杜公馆出了命案，若是不配合，岂不是不给杜先生面子。</p>
上海滩谁不知道，杜先生最看重三碗面，场面、情面、体面。</p>
所有的人都乖乖的配合巡捕房调查，知无不言。</p>
可惜，不管是下人和青帮弟子，能提供的消息都有限，只是知道杏花每个次休息都要打扮漂亮，早早出门，很晚才回来。</p>
只有杏花的室友桃花，知道的多一些。</p>
“她就是个傻子。”桃花坐在刘家强，要了一支烟，翘着二郎腿，满脸不屑的说：“男人说几句好话，就信了，说什么要娶他就跟了人家。”</p>
“你知道杏花外面的男人是谁嘛？”刘家强直接问道。</p>
“不知道，杏花嘴紧的很，问了她也不肯说，不过总是小开之类的，常常给她买些首饰，的确有几样是值钱的。”</p>
“她告诉你的？”</p>
“看见的，都在她首饰盒里摆着，她也不瞒着。”</p>
“你算是杜公馆和她最亲近的人，你还知道什么？”</p>
桃花抬眼看了看刘家强，“想问她是不是怀孕了？”</p>
刘家强点点头。</p>
“九成九是怀上了，三四个月没看到她来月事。”桃花倒是观察的很仔细。</p>
“那昨晚你注意到什么杏花什么时候离开房间？”</p>
“昨天是我在大太太身边伺候，大太太前半夜抽噎，后半夜才睡的，我也就睡了，吊灯落下来之前，什么都没听见。”</p>
张清如坐在一旁，看着思路清晰，言之有物的桃花，再看她的举止做派，觉得不像是做女佣的人。</p>
“桃花，你来杜公馆之前，是在哪家做工呀？”张清如问。</p>
桃花笑了，不以为意的说道：“你是大名鼎鼎的张律师吧？”</p>
“是。”</p>
桃花面对张清如，郑重的说道：“我是梁小姐的同行，也是迫于无奈的躲到杜公馆来的，没有恶意，希望你能保密。”</p>
“我懂了。”张清如表示明白，“那你能把知道的情况详细写一份嘛？”</p>
“没有问题，给我纸笔。”</p>
“梨花带回来的首饰，能写个目录嘛？”</p>
“不保证全，我没翻过她的东西。”</p>
“写你见过的就好。”张清如微笑着说。</p>
桃花拿起笔，飞快的写着，字迹娟秀，文笔通顺，显然是念过书的人。</p>
写完，桃花把材料交给张清如，转身出去。</p>
刘家强终于忍不住问张清如：“她是干什么的？梁小姐的同行是什么意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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