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什么？”</p>
“聊我亲妈？”</p>
苏欣拖着张清如，找了个饭店，要了个包厢。</p>
“这么严重？”张清如很惊讶，毕竟苏欣和自己谈‘红党’的事情，也才在公园里找个长椅。</p>
“不是严重，是我家里的事情，不想让外人听见。”苏欣被突然出现的亲妈也弄得头大。</p>
“那去公园的长椅呀。”张清如提议。</p>
“那个地方是为了防跟踪，我家的事，别宣扬出去就行。”</p>
等服务生端上饭菜，苏欣把包间的门一关，说起了自己家里的事。</p>
“我父母当年事自由恋爱的，当年他们跟随孙先生，推翻大清，也是志同道合，有了我之后，把握放在老家，就又走了，我长大之后，还看过他们给我的绝笔信。”</p>
“他们担心自己回不来？”</p>
“是，信写得很感人，我看了之后哭了两天，但是事情总是没有想象的美好，后来我父亲手下有兵，这些年南征北战下来，成了世人口中的‘华北王’。”</p>
“令尊变了？”</p>
“政治上的不好说，但对我母亲就说不好变没变了，他说依然爱我的母亲，但是又经常在外面寻花问柳，我母亲和他吵过，闹过，要写休书，要离婚。”</p>
张清如想起苏欣看到自己母亲曾琴心时说的话，‘哪一回离成了。’</p>
“每次都会有一些事情让他们重新和好，和好之后，过不了多久，又是我父亲在外面有了女人，我母亲再吵，然后和好，再吵，和好，再吵，和好，再吵……，就像是无穷尽一样。”</p>
“你辛苦了，这些年夹在父母间，不好受吧。”</p>
“小的时候不好受，长大了就不担心了，后来参加革命，就顾不上他们了。”</p>
“你是希望苏夫人离婚？”</p>
“她离不了，她就是说说，舍不得我爹。”</p>
“那你想说什么？”</p>
苏欣叹了口气，“给我妈做财产配置的时候，多考虑考虑，如果她一个人，怎么养老。”</p>
“你是担心你父亲抛弃你母亲？”</p>
“不，我是担心……，我爸战死沙场，不管怎么说，我父亲是个军人，中日必有一战，我父亲不可能袖手旁观的，上战场就有伤亡，伤在谁身上，都有可能，不会因为你地位高就幸免于难。”</p>
“还有你呀。”张清如说道。</p>
“攘外必先安内，说不定，我走的比我爸还要早一点呢。”</p>
听苏欣说得悲凉，张清如连忙安慰，“不会的，不会的。”</p>
“组织上最近把我搁置起来，没安排任务，就是担心我被南京抓住，成为牵制我父亲的棋子，不过……”</p>
“不过，什么？”</p>
“我们‘红党’……，早晚也是要和日本人打的，到时候也是九死一生。”</p>
张清如点点头，想起了回到奉天老家的唐英杰，想到在东北面馆的唐大同和闫秋月。</p>
唐英杰送他们来上海的时候，是不是也像苏欣这样，计划让他们在上海养老？</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