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清如想起刚才那个傲慢的法国人。</p>
“你们刘家强总捕头，最近怎么样？好久没见到他了。”</p>
陆秋实听说张清如和刘家强私下关系不错，也就不隐瞒，说起刘家强最近因为妻子快要生产，整个人焦虑的不行，每天在巡捕房的办公室转圈的事。</p>
娄安志坐在轿车里，看到自己的‘傻’同事陆秋实，正和那两个有‘红党’嫌疑的女人吃饭，还聊得开心，就知道自己铁定跟不下去了。</p>
就算自己隐藏的很好，陆秋实十有八九还是会把刚才遇到自己的事说出来，那两个女人如果真是‘红党’绝对会意识到，自己在跟踪她们。</p>
想到这些，娄安志无奈的启动汽车，主动离开。</p>
“陆翻译，你们新来的总督察长皮埃尔，是个什么样的人呀？”张清如仿佛不经意的随口问道。</p>
陆秋实皱起了眉头，“他每天都想着怎么贪钱，也不知道他在法国听到什么传言，竟然相信黄老板是因为做总督察长才有钱，来了之后，专心研究，黄老板是怎么赚钱的，还问我黄老板怎么贪污的。”</p>
“那个娄安志呢？”</p>
“唉！”陆秋实又叹了口气，“什么也不干，每天就在巴结皮埃尔。”</p>
陆秋实竹筒倒豆子般，说了许多关于皮埃尔和娄安志的事情，他平时在巡捕房不好议论上司和同事，回到家里，家人也不懂。</p>
倒是张清如既没有利害关系，又知道巡捕房的许多事情，听得明白，能让他吐出心里话，痛快一下。</p>
三个人吃完饭，张清如结了账，苏欣和陆秋实各自离开。</p>
张清如则开着沈闻喜的车回了家，华姐好像早就知道张清如要开车回来。</p>
早早的安排园丁等着开门，又在不大的院子里收拾出一块空地，方便停车，亲自指挥张清如把车子停稳。</p>
“华姐，你怎么知道我会开车回来？”张清如好奇的问，这也太神了。</p>
“沈六公子打电话来嘱咐了，他过两天才有空来开车，让您先开着，叮嘱我好好照顾车，晚上要找个罩子盖上，不要让露水伤了车漆。”</p>
张清如想吐槽沈闻喜两句，但又觉得人家把借这么好的车借给自己，再吐槽人家，似乎有些不够意思，话到嘴边，又改了话题。</p>
“家里有罩车的罩子嘛？”张清如对这个家毫不了解，感觉自己就是个客人。</p>
华姐摇摇头，“我已经告诉沈六公子没有，沈六公子说一会儿让人送过来。”</p>
家里万事有华姐安排，张清如觉得自己拿钱回来养家就行，她现在每个案子收公费五百，还是有能力养这样一个宅子的。</p>
还有韩佳妤留给她那把保险箱钥匙……，看看有多少钱，拿出来一点补贴甘露露那个幼儿园。</p>
钱总是能支应开的。</p>
苏欣那边被人跟上了，会不会有危险，万一再被抓住呢？家里人来得救她嘛？</p>
张清如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直到晨曦初起，她才勉强昏昏入睡，也睡得不踏实，噩梦连连。</p>
梦里，她又回答监狱，被皮鞭抽的血肉模糊，苏欣告诉她要坚强，要坚持自己的理想。</p>
她想告诉苏欣，她不是‘红党’，但却开不了口，说不出话。</p>
迷迷糊糊，她又到了万福纺织厂，车间里机器轰鸣，很多的女工和童工，瘦瘦的，穿梭在机器之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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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几个熟悉的身影，她记得，她教过她们识字，那些女工路过她身边，对着她腼腆的微笑，谢谢她教会孩子们识字。</p>
梦中，张清如想告诉她们快逃，这里要着火了，但是她们似乎听不见，依然在机器之间认命的工作。</p>
周围越来越热，像被烈焰灼烤着，张清如大喊大叫，却毫无用处，没有人听见。</p>
火焰越来越近，迎面向张清如扑来。</p>
“啊！”张清如从梦中惊醒，发现窗帘没有拉严，一束阳光透过缝隙，照在她的脸上。</p>
她挣扎着爬起来，感觉自己后背上被疤痕扭曲的皮肤，又开始疼了。</p>
张清如洗了个澡，在背上抹上药膏，才松了口气。</p>
收拾好，走下楼，张清如就看到华姐满脸严肃的的站在远处的客厅门口。</p>
门外传来古怪的哭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