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什么呢三哥？来啊，再喝点！”老四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p>
“哦，好的，干杯！”我举起“棒棰岛”说。</p>
那天跟老四又喝了个痛快，一人三瓶酒痛痛快快地下肚了，回船舱一觉睡到船要靠大连港了，船舱里想起了广播，才睁眼。</p>
根本也没有机会用心感觉轮船航行一夜有没有晃。</p>
原想没什么机会飘洋过海去看王辉，但机缘巧合，美东正好在修车，我也想去找王辉看看大连的外烟市场怎么样，应该会来路更多，销路更广。</p>
那个年代，刚富起来的或者手里有点钱的人总得让别人知道，或者仰视自己吧。于是常人买不到的，价格又贵的外烟就成了身份的象征。</p>
就像后来的BB机、大哥大、大金链子，再后来豪车、奢侈品牌，都是一样的效果。</p>
当然现在，金钱的外在展示，反而已经成了老土了。现在会用更含蓄的展示方法，譬如去个加勒比海的无人小岛啊，别人去不了。</p>
南北极啊，甚至珠穆朗玛啊，当然最能展示富有的方法还是健康，身边的朋友都在吃德国制造的PM细胞营养素，每天展示自己的健康，这是一种最大的富有。</p>
说回大连之行，已经是深秋初冬了，其他两个同行的兄弟在大连都没有朋友，于是我想到了半年多前结识的那位大连哥们，赶紧翻一翻小本本，还好，找到了他的地址。</p>
大连中山区中山广场附近的某个街道，门牌号码齐全，唯缺电话。</p>
我们商定就直奔家门吧，不用客气了。那个年代人都简单，朋友敞开胸怀欢迎，自己确实也不拿自己当外人。</p>
现在想来，有些冒失，有些惭愧。但符合当时社会的逻辑。事实这证明，直奔家门，让大连的朋友也是意外惊喜，不是无奈收留。</p>
船到大连是凌晨三点多，在船上拖拖拉拉排队下了地，四点多了。我们哥仨商量还是外边吃点早餐，有了公交车再去找，也不好太早敲人家房门。</p>
出了大连客运站，如烟海客运站外一样，好多小食摊卖早餐，食谱也差不多，茶叶蛋，豆腐脑，稀饭，油条之类的。</p>
已是深秋初冬，清晨的风已经开始冻人了，我们几个打着冷战坐在马扎上，正是血气方刚长身体的时候，饥肠辘辘，也就顾不得冷了，狼吞虎咽一番，先填饱肚子再说。</p>
说来也真对，人是铁饭是钢，吃饱饭以后感觉一点也不冷了，而且额头还微微冒汗。浑身热乎乎的。</p>
跟摊主打听好去往中山广场的公交路线。只等旭日东升，公交出行了。</p>
正坐在马扎上打着盹，有人敲了我一下肩膀，一看是通行的美东，“出太阳了，天亮了走吧？”</p>
同行的老四，眼珠子铮亮，都没来过大连，天亮了，说要好好看看。</p>
那个年代，大连的高楼就不少了，富丽华大酒店，九州饭店。</p>
广场也多，围着广场一圈的俄式，日式老房子呈现出这个城市的历史。</p>
广场也多，围着广场一圈的俄式，日式老房子呈现出这个城市的历史。</p>
我随记挂着找大连哥们的家，并无心观景，但沿途看到的大连市容也确实比我们的城市要高一个层次。</p>
不过这并不妨碍我和大连的朋友成为哥们。根据小本本上的地址，我们顺利地找到了大连哥们的家，是离中山广场不远的一个普通居民楼，一楼。</p>
美东和老四让开了，闪出位置等我敲门了。也对这活应该我来。上前“咚咚咚”敲门，不一会里面有人回应：“谁啊？”</p>
我犹豫了一下，等里面再次发问的时候，我回答：“你好，找王辉，我是他烟海的朋友。”</p>
“哦，来了。”门开了，一位中年女人开的门，屋子里还是睡了一夜的味道，看样也是刚刚起床。</p>
“进屋吧，找王辉啊？烟台来的？看，这么远来，赶紧进来吧。”大姨丝毫没有怀疑，开门就热情地邀请我们进屋。</p>
我们三人，都喊了“大姨”，打了招呼后进了屋。房子不大。格式是那个年代的统一格式，一个小走廊，两边各有两个房间。</p>
跟我家一样，应该是一个厨房，两个卧室，一个客厅兼卧室。</p>
果然，大姨把我们让进一个客厅模样但摆着一张床的房间。</p>
“快坐吧，几点下的船？吃饭没？”大姨如自己的母亲一样关爱的问到。</p>
“吃了，大姨。王辉在家吗？”我问。</p>
“在家，在家，还在睡着呢！唉，都结婚大半年了，还跟孩子一样。”大姨叹了口气说。</p>
“王辉！王辉！你烟海的朋友来啦！还不赶紧过来招呼一下。”大姨回头向走廊对面个房间喊着。</p>
“哦，来了，先坐会。”那屋传来王辉的声音，听声音就是睡眼惺忪的那个状态。</p>
不一会王辉穿着秋裤，秋衣揉着双眼，打着哈欠出来了。</p>
我赶紧站了起来，“哎呀，太早了，打扰你休息了。”</p>
“没事，来了？坐吧，昨晚和几个哥们玩得晚点了。”王辉好像还没大醒的样子。</p>
“这是我两个哥们，美东，卫凯。”我跟王辉介绍。</p>
王辉赶紧走前一步，跟他俩握手，“欢迎欢迎都是烟海的？”</p>
“对啊，都是烟海的，跟海超是哥们。”两人回答。</p>
“这就是我常跟你们念叨的大连哥们王辉，在火车上认识的。”我介绍王辉。</p>
“你说，在火车认识的这么好的朋友，帮我们王辉买船票，还带着他们转着玩。真是谢谢啦。”王辉妈妈对我说。</p>
“别客气，大姨。应该的，缘分。”</p>
王辉上下摸了摸，意识到没穿衣服，说：“等会，我回屋拿烟。”</p>
一会拿着一个“良友”香烟过来了，“抽烟，抽烟。”分了一圈。</p>
“你们玩吧，我出去溜达溜达。”大姨跟我们说。</p>
“饭在锅里，王辉，跟你媳妇吃吧，人家都吃饭了。”大姨出门前交代。</p>
“好啊，妈。”王辉答应着。</p>
半年未见，王辉没啥变化，就是发型改了，从长中分，改成了前面短，后面长的齐秦“狼头”。</p>
我们抽着烟，寒暄着。我跟王辉说明了来意，王辉一边点着头，一边说：“没问题，大连服装在全国出名，我们大连人就喜欢穿。不是有句话糟蹋我们大连人，叫苞米面肚子，的确良裤子。”</p>
“哈哈……”我们都大笑起来。</p>
（434）</p>
“烟，比较杂现在，什么烟都有，价格也有高有低，我好像有个朋友倒弄外烟，我给你们介绍一下。”王辉说。</p>
“行，这趟来，麻烦你了。”我跟王辉客气着。</p>
“嗨，客气啥？都是好哥们。我在烟海，你那么关照我，到大连了，我不得好好接待你啊。别客气。”王辉把烟在烟缸掐灭。</p>
“起来吧，小丽。一会我要跟烟海的哥们出去。赶紧出来见见。”王辉向对面屋喊着他媳妇。</p>
“哦，好，来了～”那个房间传来王辉媳妇慵懒的声音。</p>
“咱们来得太早了，人家都没睡醒。”美东不好意思地小声跟我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