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慎几冷静地细细述说。</p>
“你胡说,额没有!”公孙节疾呼。</p>
站班衙役给了他两杀威棒,公孙节瞬间老实了。</p>
孙伏伽沉吟了一下:“张慎几,谋逆是大罪,诬告反坐的罪责你是知道的,可有证据?”</p>
“张亮的义子公孙节对他说‘弓长之主当西都’;术士程公颖称张亮‘卧如龙,当大贵’;张亮对公孙节兄公孙常说‘吾有妾,相者云必为诸王姬’;公孙常称谶书中有张亮之名,谶书存在在张亮书房中。”</p>
张慎几平静地陈述。</p>
张亮大笑:“知道甚么是空口无凭么?”</p>
马周插了一句话:“张亮,知道甚么是三人成虎么?公孙常、程公颖已经指证你谋逆。”</p>
张亮的气势一滞。</p>
还以为自已能辩一辩,结果……</p>
还未起事便已众叛亲离了么?</p>
公孙节一脸的沮丧。</p>
其他人背叛,无所谓。</p>
亲兄长的背叛,如同扎心一刀,让他失去了所有力气。</p>
“张亮的夫人李氏,是李子通之后,张亮五百义子,其实有一半是李氏的手下。可以看到,张亮的义子,七成以上是位列长安各卫,虽然不是身居要职,却是不容小觑的力量。”</p>
“有朝一日发难,有人想过后果吗?”</p>
张慎几的语气连一丝起伏都没有,却让堂上众官觉得后背发凉。</p>
张亮的五百义子已经被百骑拿下,却让所有知情人起了一身冷汗。</p>
这渗透力度,真让张亮登高一呼……</p>
“张亮起于微末,于瓦岗之时起,怜悯同袍战死,收容同袍之后为义子,有问题吗?”</p>
张亮知道,这个问题恐怕是最致命的,当下梗着脖子抗辩。</p>
不论张亮后面如何变质,收义子的初衷确实不容否认。</p>
马周轻笑一声:“请问,你收五百义子,并广送诸军,意欲何为?”</p>
问题诛心,张亮竟不知该如何狡辩。</p>
几个、几十个义子,张亮可以傲然说全无私心。</p>
五百,还是分散诸军,张亮真没那个底气辩驳。</p>
褚遂良轻咳一声:“请问,休妻再娶,娶的还是逆贼之后,你是怎么想的?”</p>
这两个问题,哪个张亮都没法回答。</p>
不说是个死,说了死得更惨。</p>
……</p>
太极殿内。</p>
武将这头,除了李勣没有发表意见之外,大家一致要求处死逆贼张亮。</p>
李勣不开口,只是念及张亮是他在瓦岗时的旧部。</p>
文臣这头,清一色喊杀。</p>
于情、于理、于法,张亮再无活路。</p>
唯一有异议的是将作少匠李道裕,他认为张亮反形未具,明其无罪。</p>
只不过,他人微言轻,压根没人理会他——除了史官会记录上一笔。</p>
群臣想弄死张亮,原因并不复杂。</p>
为张亮安排过那些义子的人,恨不得弄死张亮,以表自已没有异心,纯粹是被蒙蔽了。</p>
其他人则是被吓的。</p>
娘哩,原来这段时间都是坐在火山顶上,没被弄死是因为运气好,张亮提前事发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