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香楼。
花香,早已被风吹散了。
曾经疏影映月暗香盈袖的梅林,缀满了渐黄的梅子。
一身玄衣的申屠晔,刚刚从宫内回来,满是倦容。
短短六日,他的眼眶完全塌陷了,苍老了不止十岁。
席漫与怀着的孩子刚逃过一劫,边关又传来八百里加急,万侧妃在边关,病重。
他立刻带着老薛,驰马奔往西北,万琪依旧昏迷不醒。覃庸已经在房前跪了足足一夜,请他治罪。另外一个叫莫奇的小子叫嚷,说多亏覃庸及时握住马尾巴将马往后一摔,万琪才没有出更严重的事故。
还不够严重吗?
据老薛诊断,万琪刚怀孕不久,因为骑马千里奔波,劳累过度,已经流产了。
孩子!他和万琪的孩子!当时的他,彻底懵了,出了房门直接一刀往覃庸身上砍去。覃庸不闪不避,目光凄楚而怜悯。
他手腕一转,那刀子削断了覃庸耳边的长发。
“滚!你滚!永远不许回王府,永远不要见我!”
覃庸在地上重重磕了三个头,说谢过他养育教导之恩,又重重磕了三个头,说谢过他不杀之恩,不顾额头血肉模糊,转身离去。
边关药材不足,他不得已,抱着她,坐车回到京城。
回来后的她,完全换了一个人。
申屠晔举起双手,在脸上用力快速摩弄着,竭力抹掉往事,并使自己以更饱满的精神出现在万琪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