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哥果然将她照顾得很好。大婚那晚的之秋,蜷缩在柴房的角落,那样瘦弱,那样楚楚可怜,若不是有自己的打算,萧良当时大概就会失控地将她抱回府中去金屋藏娇。他曾说过,三哥既然保护不了她,他来保护。但,到底他的算计太多了些,以至于再一次失去了机会。到底,他还是没有三哥那般的胆识和气魄。
眼前的沐之秋显然比几天前的要圆润了许多,浑身上下都透露出小女人的娇憨,她自己似乎还没有意识到,灵动的水眸和恬淡的笑颜只是淡淡的一扫,便能将人的七魂六魄勾了去。
这样的之秋,为何不是他的?
察觉到萧良的目光有些不妥,萧楠上前一步挡住萧良,嬉笑道:“三嫂怎地只顾着跟三哥说话,你二人都说了这么些日子的悄悄话难道还没有说够吗?三嫂可别忘了,那日救急的豆沙包是我送去的!”
沐之秋笑着摇摇头,“就知道你会邀功,早就给你准备好了!”
说着话已从袖袋中掏出一支类似于钢笔的东西递过去,“这东西叫炭笔,是我找人用碳棒和竹筒做成,你下次办案时再做笔录,便不用到处找纸墨了,这东西在什么地方都可以写字,留下的印迹又不容易擦去,最适合办案时使用。”
萧楠像接宝贝一般捧了过来,笑道:“就知道三嫂最疼我,什么好东西都想着我,赶明儿我去给三嫂寻几匹外邦进宫的好丝绸,让三哥好好给三嫂做几身衣裳。”
眨眨眼睛上下打量沐之秋一番,萧楠又道:“三嫂今日好美!”说着话还凑上前来,悄声道:“三嫂以后当日日这般打扮才好!三哥私心太重,怕三嫂被我和八哥拐走,平日里总给三嫂穿粗布白衣,我原以为三嫂穿白衣便是最美的,今日才知,三嫂穿什么都美若天仙!”
“嗯?”
萧逸的眉头才一拧,萧楠已倏地一下躲到了沐之秋身后,却得意洋洋地斜睨着萧逸道:“三哥都不知道他已经老了,原是三嫂和我年纪相仿,才最能玩儿得到一起!”
萧逸的脸刷地一下就绿了,“放肆!”
沐之秋已捂了嘴哈哈大笑起来:“萧楠,你三哥最怕有人说他老,你倒是胆子不小,哪壶不开提哪壶!”
眼见娇妻笑颜如花,萧逸心头有再多的恼意也不好发作,遂伸手霸道地将沐之秋揽进怀里,闷哼道:“瞧你把他们一个个惯成什么样子,如今连本王都敢打趣了!”
沐之秋娇嗔地瞪他一眼,这才将视线移向萧良,“萧良?你还好么?”
萧良被晾在旁边半天,看着沐之秋和萧楠之间笑意妍妍,再想到大婚那晚自己的表现,愧疚和懊恼全都袭上心头,正想悄悄离开,却听见沐之秋唤他,目光与她相撞,便再也移不开半分。
“之秋!我,对不起你!”
沐之秋自然清楚萧良说的是什么,仰头看看萧逸,但见萧逸的眉头微蹙,便知他还在生萧良的气。轻叹一声,笑道:“那晚的事情我还要多谢你才是!”
知她是谢自己的那件白袍,萧良心中愧疚更甚。九弟当时都有勇气说那样的话,他怎地会在那样的时候算计她?
“我……”
“还要谢谢你的贺礼,你三哥说这串珠子可以平心静气,我很喜欢。”说话间,沐之秋已抬起了手腕,腕上一串火红的珊瑚石衬着她白皙赛雪的肌肤,美得惊心动魄。
“咦?”萧楠的脑袋伸了过来,看清之后笑道:“这串珠子原是八哥前年重金购来准备送给皇祖母的寿礼,如今送给三嫂做大婚贺礼再合适不过。但三嫂怎地厚此薄彼,只戴八哥送的,却不戴我送的?”
萧逸再将沐之秋往怀里拢了拢,不满道:“哪里有你的份儿?你又不是不知道,你三嫂素来就不喜欢这些东西,连本王送的你三嫂都不爱戴,怎地就能轮到你?”
沐之秋却笑道:“谁说我不喜欢?你三哥送我的东西我虽不戴却都仔细藏着日日把玩。你们有多少好东西尽管孝敬我,我倒是来者不拒。”
“那我送给三嫂的祖母绿?”
“戴了的,今日都戴上了!”
说着话,沐之秋已伸手进衣领里去摸索,却一下扯出来四根链子,一根是老顽童送给她的生死牌,另一根是上官云清送给她的银链子,还有一根是一块七彩水晶。那水晶璀璨无比,同萧楠送给沐之秋的祖母绿坠子纠缠在一起,倒衬得那水晶更夺目一些。
那根银链子和生死牌萧良和萧楠都认得,二人微微一愣,目光便同时落在了七彩水晶上。
萧楠眼睛一亮,道:“三嫂?你这块水晶好奇特,是从哪里寻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