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我走出院子的时候,正好看见他被从院子里推出来。(百度搜索
他看着我,脸上没有任何宿醉的痕迹。他对身边的随侍低声吩咐了几句,就见那随侍飞快的瞟了我一眼,很快,那随侍过来跟我说:“三皇子请云姑娘一道去药肆。”
药肆?
自他来这区邑后,就下令将全城的药房的药全都聚在一处,建了几个药肆,再将附近几座城池里的医者大夫聚集在一起,为那些区邑的老百姓免费医治送药。可渐渐的,药肆已经人满为患,区邑库存的药物已近告罄,目前形势如此严峻,药肆,又挤满了鼠疫患者!
我点点头,应下了。
在马车上,我看着窗外流落街头的难民,心中满是不忍。那些被疫情逼得只得烧了房子烧了衣物的人家,要怎样来避即将到来的秋冬?那些死了家人死了亲友死了支柱的人家要怎么样过余后的日子?
马车过处,哀鸿遍野,哀号尖叫,苦苦求救,不绝于耳。我放下帘子,看向那一直坐在对面,看着莫名方向的他,问道:“那药,怎么样了?”
他收回目光,也掀起帘子,看了外面一眼,本就不豫的神色更见阴郁。他说:“今早来报,说是那药方对这疫病一点用都没有。”
“怎么会?”我脱口而出地反问道:“一本书被藏得那么隐蔽,不可能没有价值的。”
他淡淡扫了我一眼,眼神又落在马车外,好一会,他才说:“会有办法的。”
会有办法的。
很快就到了我们要去的最大的一间药肆,药肆的负责人已经迎了出来,大家都未多说,就直接进去了。
这是我二次来这间药肆,可是,这次里面的病人比那次多了一半还不止,那些躺在榻上不断哀号低吟着的病患,睁着发黄的眼眸看着我们进来的这些人,那眼中竟是求生的意识。
大略的看了一遍,我们步入后堂的药室,一股极浓的药味扑鼻而来,正中间那个摆满药罐的房间应该就是陈御医带着一众大夫研究那药方的房间了。
“我们进去看看。”
我惊讶于皇甫逍的命令,而那药肆的主管更是吓得面无血色,他跪在地上请皇甫逍三思,可我知道,那是无用的。他要做的事,别人怎么挡得住?我在其它人开口之前说道:“我进去吧。师兄,我进去看看,也是一样的。”
他只是抬头扫了我一眼,嘴里冷冰冰地吐出两个字:“不行。”
早知道会是这样,我笑了笑,俯身在他耳边说:“别忘了我在你身边的目的。”
再看他时,他的脸色满是怒意,如若不是身边有太多人,我一点都不怀疑他会跳起来掐着我的脖子。没错,我就是在威胁他,我赌他不会在这么多人面前露出任何破绽,我赌他拦不住我。
淡笑间,我已经敲响了那间药室的门,而看似在那些随从们钳制下动弹不得的皇甫逍已经脸色铁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