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咏祎不禁摇头,脸上闪过一抹不敢置信,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我是你的妹妹啊,昀斯,我是你妹妹……要不是为了你,我会这样做吗?”她极力地嘶喊着。
霍昀斯冷声,“如果不是顾及外婆,或许我早就不给你一分情面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终生监禁,我想这个也应当够你受的了。”
“不,霍昀斯,你怎么可以这么残忍?”霍咏祎哭泣着,“我……我是因为爱你,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那个女人有什么好?她根本不是鞠可曼,醒醒吧,鞠可曼已经死了,而她只是个野女人……值得吗?值得吗?”她蹲下身不停地痛苦道,“我一直在为你努力,为成为你的妻子而努力地学习,奋斗,为什么你从来没有瞧见过?”
霍昀斯退了一步,看到跪倒在地的霍咏祎,面无表情。
“如果你不喜欢我,为什么以前还总是对我笑?”霍咏祎抬起泪眼,“为什么你要对我有承诺,给我希望?你说过要带我离开,结果呢?却跟着其他女人结婚!”她冷笑,“以结婚的名义来向我宣布,说是为了我们的将来,哈,真是可笑,我竟然傻傻地相信了你……霍昀斯,你才是刽子手!”
霍昀斯不禁咽了咽,喉结在脖颈上滚动了两下,“那时的我和你都很迷惘,我们的结合不过是个错误的开始。所以,在我离开时,我们就已经断了,不是吗?”
“断?”霍咏祎禁不住讽笑,“难道一句话就可以抵偿这些年的感情?霍昀斯,你太过分了,你根本从来没有去想过这些爱你的女人,你只是私心地过自己生活,想怎样便怎样!”
霍昀斯勾起嘴角,“我从来没否认,我的确有私心。但这些是你们甘愿的。在与你结合之前,我早就警告过你,不一定会爱上你!”
霍咏祎满含着泪水控制不住地笑了,“那鞠可曼呢?”
霍昀斯瞥头看了一眼楼上,笑容敛住,“她是我人生的意外。”
“意外?”霍咏祎冷笑,“解释得可真是好!两个字‘意外’给了那女人光明正大留在你身边的理由。”停了片刻,又问道,“楼上的女人呢?你不要告诉我说,她也是个意外!她来台湾不过才短短数月,你竟然在不认识她一个月就让她住进霍宅,这些反常的举动,你又怎样去解释?”
霍昀斯闻言,竟是不由得翘起嘴角,“我不会去解释的。”
“……”霍咏祎眉宇微蹙。
“因为我根本没有必要去解释给你听!”霍昀斯冷瞥了一眼霍咏祎,“不管是她,还是鞠可曼,总而言之,你已经没有任何的权利去影响她们了。”
“先生,先生,不好了,不好了!”吴嫂从门外跑了过来,“外面来了一辆警车,说……说是……”
“让他们进来!”霍昀斯双眸微眯,眼底透着一抹精光,仿佛早已料到这般的景象。
吴嫂怔楞了下,“好……好。”
“昀斯,算上今天,我整整爱了你十二年又三个月零五天,每一分每一秒,我的脑子里想的永远都是你,你不在我身边,我会不受控制地去想,你在干什么?吃饭?还是打电话?要么是工作?”霍咏祎泪流满面,“爱你,成为了生活的全部。”
霍昀斯的眼眶禁不住红润,“如果你我的相识不是在外婆那里,或许会有转圜的余地。”
“哈哈……”霍咏祎凄然地笑了,“如果不是外婆,恐怕这一世你永远也不可能正视我一眼。像我一样,爱得如此卑微,真是令人可悲!”
霍昀斯看着地面上的她,默不作声。
“霍先生?”进来的警察看向霍昀斯。
霍昀斯背转过身,“带她走吧。”
“霍咏祎小姐,现在我们以‘蓄意谋杀’罪名将你拘捕,请跟我们走一趟。”
霍咏祎被架起,眼泪犹如决堤的洪水,泛滥不绝,“霍昀斯,你记住我的话,你不会得到幸福的,你根本不会得到幸福,你才是刽子手,你欺骗了我,欺骗了所有爱你的女人,你的心永远得不得安宁——”
直到门自动地关上,哭泣声被掩在了门外。
“先生,这……这是怎么回事?”吴嫂惊呆地看着眼前的一切,不敢置信道,“咏祎小姐她……”
“以后不会再有这个人!”霍昀斯冷声道,眼底的伤心稍纵即逝,再次被冷漠所遮掩,“去gan你的事吧。”走了两步又是停下,“叫医生了吗?”
“……是,已经……已经打了电话。”吴嫂依旧感觉像是在梦中,无法抽回神。
霍昀斯点了下头,走上了楼,湿漉漉的衣裤上隐约还向地面上滴洒着水珠。
“先生不换件衣服吗?”吴嫂关心地问道。
霍昀斯没有停下脚步,“楼上去换。”
吴嫂再次露出诧异之色,可夫人不是在卧室吗?难道……难道……
……
“应该没有什么大碍,让她好好休息下就可以了。”医生一面收拾着医药箱,一面说道,“还有,等她醒来后给她吃点补品,我感觉她气血有点虚。”
霍昀斯半坐在床铺上,修长的手指抚摸向鞠可曼煞白的脸颊,“好。”
“昀斯,这次……是真的吗?”医生用手扶了下眼镜,不禁严肃地问道。
霍昀斯低垂的眼皮抬起,漆黑双眸中透着一抹令人无法逼视的光芒,“我有对她假过吗?”
“我不是说假,”医生有些无奈地摇头,“你也该明白的,你身边的女人总是换来换去,就连跟你结婚的鞠可曼,最后都……”似是注意到霍昀斯警告的眼神,他赶忙闭口。
“可曼根本没有离开过。”霍昀斯缕了缕鞠可曼脸颊上的发丝。
医生微怔,“她不是已经……”不由得笑了笑,“你跟我开什么玩笑啊。”看了一眼墙壁上的时钟,“都夜里一点多了?”
霍昀斯再次抬头,“明天帮我去找下律师,我就不亲自过去了。”他看了一眼怀中的鞠可曼,好似说明了原因,“我不想让霍咏祎的事情影响到我和她。”
医生听后竟是叹了口气,“昀斯,她毕竟也是你妹妹,没有必要这么绝吧。”
霍昀斯勾起唇角,“可她差点要了可曼的命!”邪魅的眼神充满嗜血的光芒。
医生不由得倒吸了口凉气,不敢再有下话。
坦白说,你和霍昀斯认识这么多年了,从来没有见他如此认真过,对待感情,也总是漠不关心,任其自然,他曾经以为,霍昀斯该是和霍咏祎的,毕竟两人这么多年在一起生活,而且霍咏祎是唯一一个可以在他身边这么长久的女人。
没想到……曾经的一切不过是个虚像,原来时间不能代表一个女人的地位。
他不认为自己是霍昀斯的朋友,因为他根本就不了解他,他就像是天气一样,阴晴难料。
医生点了下头,“如果没什么事情的话,那我就回去了。”
“等一下,”霍昀斯叫住他,“你喜欢咏祎,对不对?”
这些年,他默默地付出,霍昀斯不是傻子,当然看得出来。
医生不禁苦笑了下,“那又如何,她对你用情至深,我根本连百分之一的机会都没有。”
“我现在愿意将这机会让给你,只要你请的律师能将这场官司打赢,那么我成全你们俩人,并撤除对她的所有控告!”霍昀斯不禁说道。
医生再次扭头看了一眼霍昀斯,摇头淡笑了下,“我不会傻得为了一个不爱我的女人去牺牲我的全部。”
霍昀斯眼底现出一抹惊讶,却不再吱声。
门关上了,屋内一下子寂静了下来。
霍昀斯长舒了口气,目光俯视向怀中的女人,双手探向她的额头,“如果是你……我想我会愿意吧,即使倾家荡产,我也会努力打赢这场官司……”不禁泛起了一丝苦涩的笑意。
……
“猫咪——”
“猫咪——”
隐约间,鞠可曼听到有人在叫她,那声充满童稚的嗓音令她揪心。
“把拔,猫咪?”
“嘘!”
鞠可曼已经确定是两个人影在面前晃动,那是宝宝,霍宝宝的声音,她惊喜而担忧。鞠可曼努力地掀起沉重的眼皮。
“猫咪——”
“可曼?”一道男声从头顶上传来,“可曼?”
鞠可曼循声望去,只见霍昀斯一脸憔悴地与她对视,下巴处已长出了胡茬,眼窝更显凹陷。
他没有休息吗?
鞠可曼不由得蹙了下眉头,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发觉他正穿着家居服,心中不禁稍有踏实和熟悉感。
“猫咪,”霍宝宝伸着小腿,试图要爬上床,窝进鞠可曼的怀中,“猫咪抱。”
不等霍宝宝碰到鞠可曼的手,他弱小的身子就这样像是老鼠一般地被提起,“哇,猫咪——”四肢在空中乱飞舞着。
“不要叫了!吴嫂?”霍昀斯眉头攒起,“吴嫂,将少爷带出去。”
“哎,来了。”吴嫂推门走入,“少爷,走,先跟奶奶走啊。”
“不要,我要猫咪,我要猫咪,哇——”哭声渐渐地随着虚掩的门而消逝。
鞠可曼瞪着面前的霍昀斯,一声不吭。
“可曼,饿不饿?”霍昀斯坐于床前,伸手要探向她的额头,可刚一碰触,却被鞠可曼无情地甩开。
“不要碰我!”鞠可曼冷声。
霍昀斯叹气,“我明白你怪我,怪我没有早认出你,怪我总是对你遮遮掩掩。”
鞠可曼讶异,心底的火焰更是高涨,“既然你老早就知道了,为什么不对我讲?还要如此对我?怎么,耍我很好玩吗?”
“不是……”
不等他说完,鞠可曼径自打断道,“我看你分明就是图谋不轨,你根本不想我回来,就是想要换个妻子。真是抱歉,我又破坏了你的一桩好事!”
“鞠可曼!”霍昀斯喊道,他扯住鞠可曼的手臂,试图稳住她的情绪,“你认为我是那样的人吗?如果我不爱你,我会为了你将霍咏祎送入法庭?赶你走,是怕你遇上不测。我以为贺翼雯可以让你去投靠,我没有想到她竟然会提前回到日本,所以我赶忙派人出去找你。”
“那你知不知道,我差点就被那两个歹徒给……”鞠可曼一时委屈,竟是哽咽得说不出话来。
霍昀斯淡笑了下,上前将鞠可曼揽入怀中,“我知道,我都知道。那两个人我已经买通了一个人,更重要的是,我一直在派人跟踪你,所以你不会有不测。”
“不怕一万,只怕万一!”鞠可曼撅嘴,挣扎了两下,却挣脱不开他的钳制。
“不会有万一,只要你是可曼,就不会有万一!”霍昀斯肯定地说道,“我不会再允许你有‘万一’。”双臂环紧。
“总是那么自信,也不怕会有失策的一天。”鞠可曼禁不住埋怨道。
“失策?”霍昀斯禁不住扬起了嘴角,“看见你的一天,的确是我的意料之外。”
“在洛杉矶?”鞠可曼抬起头,问道。
霍昀斯摇了摇头,“洛杉矶遇见你时,那已经是十次看到你了。”
“……十次?”鞠可曼眼眶的泪珠定住,目瞪口呆,“怎么可能?”
霍昀斯笑道,“你个小呆瓜,被人早就盯上了,一直都没有感觉到吗?”用手指轻戳着她的鼻头,无限地宠溺道。
感情的归属大结局
“怎么盯上的?”殊不知,鞠可曼的问话叫霍昀斯的笑意更浓,“对了,你到底从哪天开始知道我是鞠可曼的?那天在医院?我给你的两句提醒?”
霍昀斯抿唇,笑望着她,摇了摇头。
“可我之前,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我是鞠可曼,你怎么会知道呢?”鞠可曼不禁疑惑。
霍昀斯叹了口气,“凭感觉。”
“感觉?”鞠可曼蹙了下眉宇,“我的爱好?”
霍昀斯深吸了口气,“还有一点,有一对夫妇托梦告诉我的。”
“夫妇?”鞠可曼扬声,“是不是穿得很怪异,但是却又看不清他们的脸?”
霍昀斯点头,“嗯,我想所有的一切肯定和他们两人脱不了关系,但有一点,或许这也该是咱们应当所经历的,你能再活过,我已经很知足了,其他的……于我来说,已经无所谓。”
鞠可曼眼眶禁不住湿润,她咬了咬下唇,“那……霍咏祎呢?她怎么办?”
霍昀斯笑容敛住,“她害了你,就应当偿付应有的代价!”
“可……”身为女人,她可以感觉出霍咏祎的悲哀和无奈。但是眼前绝对不是再讨论这些的时候。
“可曼,这次不许再离开了。”霍昀斯双手抚摸向鞠可曼的脸颊,漆黑的双眸中透着一抹深情,“我答应你,不会再有任何隐瞒你的事情,我发誓,对你忠诚一辈子。可以……再嫁给我一回吗?”
鞠可曼身子一颤,脑海中竟是闪现过那天婚礼的场景,还有那个意外接到的电话,悲情而揪心,眼眶的泪珠禁不住滑落,是感慨也是不敢置信,“魏峰他……死了。”
“我知道。”霍昀斯坦诚道,“其实,在婚礼之前的一个月,我就知道了。”
“那你为什么不和我说?”鞠可曼泪流不止。
“是我的错,我不想要你去担心,但是请你相信我,我送了他最后一程,并以你的名义给他的家人送去了五百万。我不希望你知道以后会不安心,我也希望我们的婚礼可以正常举行。”霍昀斯哽咽了下,“你知道我期待了那一天有多久?我每天晚上都在做着同样的噩梦,我不希望那噩梦成真,你会远离我而去。”
“可最终还是……”
不等鞠可曼说完,霍昀斯笑道,“关键是,你现在已经回来了。”
鞠可曼叹气,想到他们的婚姻,经历好似一场可笑的大戏,“三次了,谁能像是我一样,才刚刚二十多,却要结三次婚。”瞥了一样霍昀斯,“最可悲的是……三次竟然都嫁给同一个人!”
霍昀斯眼底蕴着一抹炫黑,“难道你还想换换吗?”
“没……”鞠可曼顿时感觉到握住自己腕部的力气加大,她胆怯地说道,试图想要抽回手,“不知道会不会还有四次,五次,甚至六次,然后再打破吉尼斯世界纪录!”
霍昀斯闻言竟是笑了起来,他上前揽住鞠可曼的身子,“小笨蛋,如果没有那两次的意外,永远不会有下一次的。”
“意外?”鞠可曼撅嘴,“谁知道你是不是本性难移?”
“你怀疑我?”霍昀斯抬了下眉宇。
“长得一张魅惑人心的脸,谁能不去怀疑?”鞠可曼继续说道,“再说,我有冤枉你吗?一次,让我伤心到了极点,现在想想,都太便宜你了。要是换做你,你看到你丈夫和别的女人在嘿咻,你会再原谅他吗?”
“不会。”霍昀斯毅然地答道,“但是……如果是你,就例外。”
“狡猾!”鞠可曼瞪了一眼他。
“不是狡猾,而是真心。”霍昀斯加重了语气,“如果不是你,我想我至今还在浑浑噩噩的生活当中。”
“可你还是没有解释,到底有没有爱过我,为什么要背叛我。”鞠可曼直视着他的双眸。
霍昀斯勾起了嘴角,双手托起她的下巴,柔软的唇部压下,湿热的呼吸吹散在鞠可曼的脸颊上,“不要再问了,我只想给你一个永远的保证,那就是——守护你一辈子!”
“可……唔!”
辗转缠绵,霍昀斯不断地撕咬,充满了漏*点,顿时好似火山爆发,浑身变得灼热而难耐。
“斯……不要……”鞠可曼推拒着,“我好难受。”
霍昀斯望着躺在自己身下满脸通红的鞠可曼,望着眼前这张面容,想到曾经的鞠可曼,竟是再也进行不下去了,顿时所有的欲火随之而浇灭,“对不起。”他弯下身,抱住了鞠可曼,“对不起……”
鞠可曼默不作声,看着充满内疚而伤感的霍昀斯,一时间竟是说不出自己的心里话。
她很想要再问,为什么,为什么他总是反反复复?为什么当她快要离开之时,他的感情总是这么强烈?为什么最后的感情归属又总是那么轻易地割断?
眼泪顺着眼角禁不住流了下来,湿了一片,“斯,三次婚姻,你不觉得可笑吗?”
“还好都是你。”霍昀斯深吸了口气,将自己的脸扎入她的脖颈,像是一个贪玩的孩子。
鞠可曼‘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也是,你们男人吃什么亏啊?”刚要侧过身,却猛然又想到了一个问题,“这副身体到底以前是怎样,我根本就不清楚,到底她跟多少男人玩过,我更不知道,你会不会嫌弃?”
霍昀斯双手环抱住她的腰,“只要身体里的那副灵魂还是你,我永远不会说一个‘不’字。”
鞠可曼默然地垂下了头,耷拉下眼皮,“是啊,你有什么资格呢,”苦笑了下,“你都和那么多的女人玩过了,上一副身体那么纯净的给你,你不珍惜,这副脏兮兮的给你,也算是值了。”
“只要是你,我都接收!”霍昀斯再次轻声说道,他探手将床头灯关上,顿时黑暗笼罩了屋内的两人,“纵然今天的你成为了别人的妻子,我同样会不惜一切代价将你抢回,占为己有!”
“那我……如果不爱你了呢?我爱其他的男人了呢?”鞠可曼睁开了双眸,向紧贴在自己身后的霍昀斯问道。
“同样的结果,我还是要抢回来!”霍昀斯毫不犹豫地答道。
“霸道!”鞠可曼斥责道,“你都不关系我到底爱不爱你啊?”
“你不爱我没有关系,只要我爱你就够了……”
如此的话语,鞠可曼的鼻头竟是隐约泛起了酸涩,“那你干嘛当初还要伤我?”嗓音早已间哽咽。
霍昀斯闻言竟是淡笑不已,“傻丫头,又想扯回话题了?赶紧睡觉!”用手揉了揉她的发丝,长叹了口气。
爱情就像是一杯水,越煮越热,直到它沸腾。
劫难逃生后,鞠可曼越发珍惜了现在的生活,她不会再抱怨,不像是曾经一样地总是悲观的生活,她的生活理念随着儿子,随着丈夫一点点地在改变。
亲情,是一个很耐人寻味的东西,它可能会导致一个人的悲剧,但也有可能会让你从此享受无比的幸福。
“霍宝宝,起来了!”鞠可曼揪着正趴在床铺上的小男孩儿的小脚,喊道,“太阳都要晒屁股了!”
“唔……那我盖上还不成?”霍宝宝将被子向身上一扯。
鞠可曼无奈地笑了下,“真是小滑头,小心一会儿你老爸过来!”
“老爸?”‘蹭’地一下,霍宝宝坐起了身子,“老爸今天回来吗?”
鞠可曼一脸幸灾乐祸地点头,“总算是有人能整治下你这个小魔头了。”
霍宝宝伸手摸了下脸,禁不住抱怨道,“看你笑?要是老爸回来后,我就告诉他,说你天天在家,都不出门,就知道上网,好像还交了个男网友,叫什么的?”
鞠可曼脸上的笑容蓦地收敛,瞪大了双眸,双手叉腰,“霍、宝、宝——”
“拜托,老妈啊,”霍宝宝跳下了床铺,帅气地套上一件t-shint,“不要总是叫我霍宝宝,我就搞不懂当初你和我老爸到底怎么想的,这么没有创意,谁家宝宝的名字像是我一样?难道我大了后,还要顶着这个名字出门吗?”
“怎么,不好吗?”鞠可曼撇嘴,“这可是我和你老爸深思熟虑的。”
“深思熟虑?”霍宝宝挑眉,“只怕是不到三秒吧!”转身,走出了卧室。
鞠可曼望着他的背影,禁不住再次笑逐颜开……
三次婚姻打破了前两次的记录,不错,现在已经结婚十年了,而霍宝宝俨然成为了一个十二岁的大帅哥,他的模样随了他的爸爸,霍昀斯。帅气而不失优雅。
相貌出众的他,为他惹了不少的麻烦,无论走到哪里,都会成为争论的焦点。
而他,向来喜欢低调,最不喜欢的就是那些公众媒体以及舆论。
“吴嫂,干嘛准备得这么丰盛?”鞠可曼看向桌面上的几个碟盘,不禁疑惑地问道。
吴嫂带着一抹笑意地走出,“不是霍先生要回来了嘛。”
“吴嫂,跟您说多少次了,不要总是霍先生这么叫,您现在就是我们霍家的人,以后就直接叫昀斯!”鞠可曼忍不住说道。
吴嫂含笑着点头,“这……已经养成了习惯,我根本改不了口了。”
鞠可曼禁不住叹了口气,又是看向新送来的报纸,掀开,坐下,“今天的头版好像有新内容。”她边说边端起了牛奶杯。
“新内容就是老爸又被美女缠身了!”霍宝宝从洗漱间走出,调侃道,“怎么,又吃味了吧?都跟你说了,不应当放老爸一个人出差,你偏‘大方’地要他和秘书一起。”
鞠可曼翻了个白眼,“霍宝宝,你有哪只眼看到我在吃醋?”
霍宝宝走近,仔细看了看鞠可曼面色无波的脸颊,撅了下嘴,“不会吧?这样还不吃味?”绕身走到了餐厅椅上,“难怪老爸总是叫我看着你了。”
“你……你说什么?”鞠可曼威胁道。
“没什么没什么。”霍宝宝赶忙塞入一口吐司,猛灌了一大口牛奶。
鞠可曼再次瞪了一眼霍宝宝,也吃了起来。
现在的用餐习惯已经随着霍宝宝,不,正确来说,是随着鞠可曼的到来做了大的改变,曾经在用餐时间基本上听不到任何的声响,而现在哪怕你用刀叉打出一首和谐交响曲也没有人敢发出质疑。
鞠可曼说这叫‘自由主义’,而在霍宝宝眼中这却叫做‘横行霸道’!
他的老妈仗着他老爸的撑腰,可谓是为所欲为,只要不是烧杀抢掠,基本上凭借着他老爸的关系都可以轻而易举地处理掉。
霍宝宝吃完了最后一口食物,快速地站起身,提起书包,向门口进发,“走了。”
“慢着点。”鞠可曼想要追出去,可脚程却没他快,“让吴叔送你啊?”
“不用了,我今天和阿利约好一起搭乘公交车。”
“这小子——”鞠可曼望着他的背影,禁不住笑道。
“小少爷长得越来越像霍先生了。”吴嫂感慨道,“幸好他生活在这样优越的家庭,否则真是难以想象,会宠成什么样子呢。”
鞠可曼再次抿唇笑而不语,的确如此,像是霍宝宝这样的孩子,无论是在学校,还是在任何一个普通的家庭,只怕都会将他宠上天。
可在霍家,因为霍昀斯的存在,霍宝宝就好似他的影子,所以他永远不会也不敢去嚣张,去霸道。
相反,他甚至会为自己生得这副模样感到自卑与无奈。
呵呵……
想至此,鞠可曼再次失笑不已。
“这么出神?”蓦地一道男声从身后传来。
鞠可曼猛然转过身,惊喜道,“昀斯?”
还没等她去上下打量,登时身子就被手臂圈住,双唇被狠狠地侵占,那是久未逢雨淋的干渴,是一种快要被夺去心智的寂寞,一切都被眼前的女人所弥补。
一场激烈的缠绵过后,他们相拥在卧室床铺上。
“你刚刚干嘛那么急,都被吴嫂看到了。”鞠可曼忍不住责备道。
“她都已经看了十年了,还害怕什么。”霍昀斯用手指点着她的鼻头,“最近有没有不老实?”
“我?”鞠可曼撅嘴,支吾了两声,“我上午看电视,下午到情趣商品店铺,晚上啊,上上网,或者是和宝宝一起看场电影。”
“听起来好不错。”霍昀斯好似吃味地说道,“看来没有我,你照样过得很好嘛。”
“嗯,应……”鞠可曼还没说完,顿时感觉出气氛的不对,赶忙又赔笑道,用手指在霍昀斯裸着的胸膛上画图,“我……我开玩笑的,怎么可能会好呢?每天一个人看电视都无聊死了,那个电脑更是如此,天天上网,眼睛都累了……”
“既然如此,那我将网线撤掉。”
“这……不可以!”鞠可曼反驳道。
霍昀斯好笑道,“你不是说眼睛不舒服吗?”
“我……我只是说说嘛,作为一个现代人,一定要用现代工具,否则会out的。”鞠可曼说得义正词严,本想要坐起身子的,似是感觉到一股凉风,马上意识到自己浑身未着一丝。
霍昀斯双手交叉垫于脑后,忍俊不禁,他望着眼前的小女人,眼底尽显着宠溺。
“你……你干嘛不吱声?”鞠可曼转头看向他,隐约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霍昀斯勾起唇角,伸出右手屡了下鞠可曼散乱下来的发丝,“好几天没见着你,想多看看你。”
鞠可曼心蓦地一酸,“你不是过得也挺好?外面美女投怀送抱,来者不拒,也享了艳福。”
霍昀斯蹙了下眉头,或许是想到了今天的早报内容,“你信?”
鞠可曼耷拉下脑袋,将头扎向他的胸前,“不信。”忍不住叹气,“都这么多年了,离婚过两次,又结婚了三次,如果你真是想要甩开我,也不至于这么闹腾了。”
霍昀斯的脸上现出一抹欣慰的表情,“总算你的小脑袋瓜开窍了。”
鞠可曼闻言抬起头,眨着一双明媚的双眸,“那你当初干嘛要背叛我?”
“又想套我话?”霍昀斯笑了笑。
“干嘛不说?你要是真的一时情迷,你就坦诚吧,或许我会考虑下,原谅你。”鞠可曼说道。
“你所谓的考虑是多长时间?”霍昀斯长舒了口气,“先说出你的时间,让我好好考虑下。”
“……”鞠可曼瞪了一眼他,“狡猾!”扬起手,拍打了下他的胸,“又想骗我,不说就不说,我还不想知道呢。”
霍昀斯再次沉声地笑起……
情趣商品店内。
“快来看啊,快来看,今天所有商品一律五折,庆祝我们店铺营业十周年!”
“老板娘特此推出了新产品,八五折销售,买二赠一,亏本买卖。”
“……”
“哎,小弟弟,要不要看下?这可是我们店铺的新品。”
男孩儿摇了摇头,将肩膀上的书包向上提了提,一脸的怯色。
“我知道的,不要害臊嘛,我儿子在学校也帮我们卖的啊,呵呵,来来来,要不然我先送你两片,回去适用下,要是好的话,下次来我们这里买啊。”
“鞠、可、曼!”一声厉吼。
“干嘛啊?”鞠可曼转过头,一脸无辜状,“我在做生意!”
“拜托你做生意时看看顾客年龄好不好?”阿红双手叉腰着走了过来,“你说说你,四十好几的人了,怎么一点脑子也不长?”
“正确来说,这副身体只有三十二岁!”鞠可曼强调道。
“好好好,三十二岁就三十二岁,那好歹你也得知道,‘少儿不宜’这四个字吧?”阿红责备道,“你没看到刚刚男孩儿那害怕的样子吗?分明就是将你看成了一个母老虎,臭蟑螂,我还真怕明天咱们的店就要被砸了!”
“为什么?”鞠可曼反问。
“为什么?”阿红扬声,禁不住翻了个白眼,“皮克,你和她说!”将一侧的男人提了过来。
皮克手上抱着一盒子新产品,不禁笑道,“为什么啊……这个……呵呵,”下一刻笑容敛起,“拜托你了,可曼啊,你动动你的大脑吧,你忘记上次那个女孩儿的妈妈怎么砸的咱们店铺吗?517z难道还要你老公来收拾残局吗?莫非五百万在你眼中就这么不值钱?”皮克抱着头一脸哀状,“我的天啊,真想给你们家昀斯打打电话。”
鞠可曼站在原地中央,撅了撅嘴,“那我到屋里去帮忙。”
“要我说,还是要你儿子来吧。”阿红拿出了手机,试图拨通。
“干嘛要他过来?”鞠可曼问道。
“这叫帅哥效应。懂吗?”阿红摇头,“对了啊,明天来我们家,托你老公的福,买了一套高级公寓,只是花了不到五十万。”想到这里,阿红忍不住窃喜,再次瞧了瞧屋内的皮克,“我们的新房呐。”
鞠可曼咧嘴笑开,“那我要准备下食物了?”
“这个啊……不如让你老公来吧。”阿红捂嘴笑了笑,转过身,“喂,宝宝啊,你妈咪现在在我们这里啊,嗯,她精神好像有点恍惚,要不你过来看下……”
又用这招?
鞠可曼禁不住唾弃地想到。
……
天空的点点繁星渐渐隐现,在黑夜的夜空下,不停地闪烁,透着一抹神秘而虚幻。
霍宅内,屋内的彩灯还在亮着。
鞠可曼坐在书房内的电脑前,准时登陆msn,登时发出‘嘟嘟’的声音。
鞠可曼赶忙将头向电脑前凑近,嘴角不禁勾起,网名——刀光剑影!
“在吗?这段时间,我想了很多,是不是我该放下了?我突然间好后悔十年前的事情,为什么我总是在错过,明明是我先遇见的,却总是被他抢了先,怎么办?我感觉这个世界好不公平。”
鞠可曼鼻头莫名地一酸,“想什么呢,傻瓜!”
“我不是你弟了,现在算起来,我应当是你哥哥!”
“呵呵,开玩笑,就冲我身体里的灵魂,你也得管我叫声老姐。”
“曼?”
“叫姐!”
“曼,如果有下辈子,答应我,和我在一起,好吗?”
鞠可曼的手顿住了,犹豫了下,“翼雯不好吗?”
“她……很好。只是,感情这种东西很难去控制,所以我只能给她一半的幸福。”
“那你答应我,不许要她伤心,给她全部所想要的,然后你要过得开心,不许伪装,试着去敞开心怀。如果你都做到了,我就……”
“咚咚咚!”
鞠可曼的手停住。
“可曼?”霍昀斯推门走入,手上端着两杯冒着热气的牛奶。
鞠可曼快速地将笔记本电脑屏幕关上,有些不自然道,“你……你怎么会进来?”
霍昀斯走至前,“为什么这么问?”
“不是,”鞠可曼慌张道,“我的意思是,宝宝呢?你刚刚不是在陪宝宝?”
“他睡去了。”霍昀斯俯身在鞠可曼的额前吻了下,“喝点牛奶,早点休息吧。”
鞠可曼看了看左右,“那个……那你晚上不是还要看报纸吗?要不然你先到楼上去看,我再玩会儿就过去。”
“玩什么?”霍昀斯瞥了一眼已经压下的屏幕,“搞得这么神秘?”
“游戏嘛,都是很弱智的游戏。”鞠可曼试图遮掩道,“上去了,弄好后,我就去睡了。”推着霍昀斯的脊背说道。
霍昀斯笑了笑,“那好,不许超过十一点。”
“嗯。”鞠可曼用力地点头。
待看到他的背影隐没在了门后,这才舒了口气,再次打开电脑,一连蹦出了快有五条信息。
“怎么了?没电了吗?干嘛不理我?哦……是不是他回来了?”一个苦笑脸,“真希望还能回到以前,然后我会把你牢牢地抓紧!”
鞠可曼禁不住笑了下,“童,世界上没有后悔药,所以不要总是过在回忆当中了,现在你所要做的就是展望未来,还有创造未来。其实你很幸福了,我不希望你在幸福快要离开时才体会到,所以珍惜吧,珍惜你眼前所拥有的。对了,我听说雯怀孕了?”
“嗯。”简单的一个回答,看似不想多说。
“哈哈,那看来我下次去时咬准备点小孩子的东西了。”
“……”他还是没有吱声。
“呃,好像真的有点晚了,要不然改天再聊吧。”鞠可曼刚要发出‘再见’的图像。
“等一下,你还没有回答的我的问题。”
“什么问题?”
“我全都答应你,会守住这一世的幸福,那下一世呢?你可以答应我吗?”
鞠可曼的手再次顿住。
下一世?某人似乎总是在她的耳边念叨,无论下一世,还是下下世,你都永远是我的!
可以吗?哪怕只是一个小小的欺骗,但是却可以换来两个人的幸福!
这算是善良的谎言吗?
鞠可曼紧蹙眉头,敲打了下,又是停下。
还没等她敲完,没想msn竟然自动下线了。
怎么回事?
鞠可曼看着那黑暗的头像,心中竟是起了急,糟糕,到底怎么回事?网luo的问题?
她赶忙站起身,“昀斯?”一路奔向卧室,“昀斯?”推开门,看到正半躺在床铺上看着报纸的霍昀斯,“你帮我看下我的msn,怎么登陆不上去了?”
霍昀斯挑眉,“你看看,是不是网线被压住了?要不然就是你本子上的网线被拔了。”
“是吗?”鞠可曼抓了下头,“那我去看下。”
又是跑回了楼下,可仔细检查了线路,根本没有出现问题,于是她无奈地坐在电脑前,等了又等,终于十五分钟后,正常上线了。
她欣喜若狂,赶忙再次登陆,没想,刀光剑影的头像已经彻底黑了下来。
鞠可曼的心蓦地一沉,他肯定会很失望。
“不开心?”霍昀斯将报纸挪开,看向走入的鞠可曼,不禁问道,“游戏人物死了?”
鞠可曼摇头,“不是。”
“那是你的游戏币不够了?”霍昀斯勾起唇角,“回头我再给你充钱进去。”
“也不是。”鞠可曼有些沮丧地耷拉下肩,走向了床铺,将被子掀起,钻入了进去。
霍昀斯漆黑的双眸闪过一抹笑意,他关上床头灯,从后面揽住鞠可曼的身子,“老婆,想不想?”
鞠可曼扭头,借着月色看到他眼底的燃烧的**,但现在她根本没有心情,“不想。”
“可是我想,怎么办?”他就像是一个顽皮的孩子,双手开始不老实地上下求索着,“要不然你不动,我自己来?”
鞠可曼转动了下眼球,“那好吧。”她闭上了眼睛,打了个哈欠,试图睡觉。
可她错了,她再次被他给骗了,这种事情怎么可能一个人就行的呢?最起码她忽略了自己的正常反应,只是不到两分钟,她便隐忍不住,开始了吟哦。
两人的身体不断地升温,终于在这明亮的月色下,再次谱写了一章激烈纠缠的乐章……
二天,鞠可曼上线,msn上刀光剑影依旧全黑。三天,四天,五天……一百六十六天!
客厅的门突然被推开。
“昀斯?”鞠可曼惊讶地看向站在门口的男人,“你这是?”
霍昀斯扬着笑容,抱着一个纸箱子,“我最近在转让几家公司,所以有些文件给搬了回来。”
“你?”鞠可曼怔住,“难道新闻报道是真的?你难道真要抽手不干了?”
霍昀斯将箱子放下,走到鞠可曼的面前,“只是放手几家公司而已,留一家就好,省得我老是没有时间在家陪你,这样就好了,没有事情的话,咱们就一起去澳洲旅游。”
鞠可曼登时现出喜悦,“可以吗?”
“笨丫头,当然可以了。”霍昀斯用手揉了揉鞠可曼的发丝,“等我这几天忙完了,咱们就准备出门。”
“嗯。”
msn,自从那一天起,真正成为了历史。
一年后,霍宅收到了一个快件,鞠可曼打开,没想竟然是一个不过两个月大的婴儿照片,刹那她悲喜交加。
“哭什么?”霍昀斯看向她,“你又不是没见过咱们的宝宝。”
“那不一样。”鞠可曼辩驳道。
“的确不一样,幸好那个梦,否则……只怕拿着这张照片哭的人就是我。”霍昀斯意味深长地说道。
鞠可曼瞧了一眼他,再看了看照片中的宝宝,“很像雯啊……”
霍昀斯揽住鞠可曼的肩膀,下巴点向她的头顶,“嗯,看来他们很幸福。”
“呵呵,是啊。”鞠可曼咧嘴笑开,看来她的担心是多余的,那场网luo故障或许就是老天的旨意。
霍昀斯俯视向鞠可曼洋溢着幸福的脸颊,眼底的那抹得逞笑意稍纵即逝……
霍昀斯的番外
“你有特别想要的东西吗?”
“有。”
“是什么?”
“一辆玩具汽车!”
“告诉我,想要得到那辆汽车,靠谁?”
“自己!”
一个中年男人听到后,不由得笑了笑,“很好。”用手揉了揉面前不过才十岁大的男孩儿的头顶,“可以出去了。”
男孩儿刚刚眼底一闪而逝的童真笑容即刻转为了深沉而成熟的眸光,那是怎样的思想,明明自己家中拥有巨大的财富,可却从来没有享受过。
就像是刚刚的对话,从小他就必须要接受这种事实,凡事要自己争取,否则将一无所有,或许他连一个乞丐也不如,至少乞丐可以放下自尊去拿回自己所想要的东西,而他……竟然连自尊都不属于自己!
“吃饭时,不许出声音!”坐在餐桌前的女人冷声道,“你爸爸不喜欢这样。”
男孩儿面无表情,端起了碗筷,小心翼翼地夹着菜,而不出声。
这时随着一声咳嗽,女人扭头看向从楼上走下的男人,笑道,“要不要过来吃点,刘嫂做了不少你喜欢的。”
男人瞥了一眼女人,用手系着领带,“不用了,我一会儿还有一场会议要开。”
女人难掩失望,但还是在笑着,“那晚上……”
“晚上也不用了,我有点事情。”男人甩开女人伸过来要替自己系领带的手,冷声道,“刚刚我听到了筷子碰碗的声音?”
“啊……”女人赶忙遮掩道,“是我,我在盛饭。”
男人向旁再次冷瞥了一眼正低头吃饭的男孩儿,“只有乞丐才会发出那种声音,这是最后一次的警告!”
男人离开了,而屋内的气氛却一下子降到了零点。
女人的脸上没有了喜悦,好似冰镇了一般,默不作声地用着餐,和男孩儿面对面,却一直无语。
……
“昀斯,快看,那不是你爸爸吗?”男生们叫道。
男孩儿循声抬头望去,只见中年男人从一家高级餐厅走出,怀中揽着一名女人,这个女人长相不算美,但却很温柔,两人一直笑着,状态亲昵。
“昀斯,那不是你妈妈吧?”周围的男生不禁打趣道,“哈,还以为你一直是个幸福的小孩儿呢,原来……”
男孩儿的手越攥越紧,指甲深深地陷入了肉中,成了鲜红的血印。
……
“离婚?为什么离婚?”女人极力地喊道,“我不要离婚!”
“你以为你不想要便不要吗?”男人嘶吼道,“你以为我们之间有爱?可笑,不过是一场联姻罢了。”
“不是,不是的。”女人泪流满面,摇头道,“你说过的,你爱我!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呢?”
“……”
男孩儿蹲坐在楼梯上,俯视着楼下的两人,面上无波,隔了许久,终于等到两人达成了离婚协议,他默默地站起身,走向了楼上。
已经没有了感觉,亲情,是什么?
他不禁冷笑,是个太过奢侈的东西!
爱情?
更是令人感到可悲的烟火,转瞬间就会消失殆尽!
……
“昀斯,听说你再过不久就要去美丽国了?”同班的一个男生羡慕地问道。
男孩儿端起咖啡杯,帅气而优雅的动作吸引了周围的女性关注,纵然他对于她们来说还很嫩,纵然他的眼底渲出一抹对世态的冷漠,可她们无所畏惧。
“如果这样的话,那你下次回来,会是什么时候?”
“不知道。”男孩儿淡淡地说道,接着扭头看向一侧的女人,“跟你们打个赌。”
“什么?”其他男生一听要赌,立即上了兴趣。
“我会用多长时间来钓到她?”霍昀斯嘴角勾起,透过杯壁看向对面的女人,而女人似是感受到他的目光,登时红了脸颊。
周围人一望,旋即笑了起来,“一秒钟吧。”
“放屁,走过去都要十秒,还一秒钟?”另一位男生打岔道,“估计一分钟吧。”
“上次两分钟,这次一分钟,也算是进步了吧?”
“什么进步啊,只能说昀斯的魅功更厉害了!”
听着两人的争辩,男孩儿脸上的笑意渐渐敛去,此时他竟是没有了兴趣,习惯了游戏花丛,他更是对男女之事熟稔到好似家常便饭。
可心依旧是空荡荡的。
“妈妈,我要吃棉花糖!”
“可曼,先等会儿爸爸,一会儿爸爸过来,再给你买去。”
“可……阿姨推车走了。”
“……”
男孩儿望去,只见一名大约八岁大的女孩儿撅嘴说着,一副可怜兮兮惹人垂怜的样子。
“那答应妈妈,不要乱跑,妈妈现在就去买。”
“好,好!”女孩儿可爱地拍着手掌。
男孩儿本还翘起的嘴角,在望见那中年女人的一刹那,瞬间冰到了极点,脸上的笑容定住。
“昀斯,怎么了?”周围的学生问道。
男孩儿再次望了望那女孩儿,漆黑的双眸微眯,像是要将女孩儿的童真笑容烙印在脑海中。
“昀斯?”
男孩儿抽回身,又露出一抹无害的笑容,“没事,结账,咱们走吧。”
……
美丽国,看似一个充满了期待的地方,其实不过又是一座寂寞的城市。
当所有人都在努力地从最底层拼搏的时候,而他已经稳稳地站住了脚跟,利用自己的人力和曾经积累下的财力博得了一片喝彩。
他不仅拥有了最大的赌场,还有一家服装公司,但是这里没有一个人知道他的真正身份,以为他只是无名小卒,一点点地做起。
“herry,要不要杯咖啡?”人事部经理看向霍昀斯,不禁问道。
霍昀斯摇头,用手揉着紧皱的眉宇,“不要。”
“对了,今天遇上了一个特别搞笑的人。”人事部经理说道,“那女孩儿明明穿着一件特别简陋的衣服,偏说自己是有钱的人,想要进赌场来玩上一把。”
霍昀斯闻声抬头,勾起嘴角,“无非是一个贪财的女人。”
“关键不是这点,而是让她进去后,转来转去,竟是连一分钱也没下!”
“你想说她一毛不拔?”霍昀斯再次发笑。
“这个倒是不知道,不过我看她来了两天了,也没为咱们赌场‘贡献’一些,心里有点着急。”人事经理瞥了一眼霍昀斯,“herry,你说怎么着?”
“这种人赶走就好了。”霍昀斯挥手,打开了外文报纸,“今天的股市怎么样?”
“如你所料,上涨了百分之十,涨停!”
霍昀斯漆黑的双眸无一丝动静,“那很好。”
“你啊,可真是传奇,明明就什么势力也没有,却还总是那么派头。”人事经理摇头哀叹,“莫非还真有天生一说?”
霍昀斯冷视了一眼他,“没事赶紧出去工作!”
“好嘞好嘞。”他无奈的叹气,走出。
一等男人离开后,霍昀斯打开了赌场的三十台监视器,全方位照到,一眼便看到了窝在一个角落里的那个女孩儿。
谁说他没有看到她?在她来的一天,他就已经开始观察她!只因她脸上的笑容,太过熟悉,太过……让他记忆深刻。
他站起身,戴上了面具,走出了屋内,来到了一层大厅内,里面喧喧嚷嚷,一片热闹。
“不想赌吗?”霍昀斯本来不想要靠近的,可鬼使神差,他竟是不受控制地扬声问道。
女人抬起小脸儿,一脸惊恐,“我……我是不是占了地方儿?”
霍昀斯透过面具,摇头笑道,“我只是看你一个人。要不然这样,我们两人将钱和在一起,赌上一把?”
女人似是感觉出霍昀斯没有恶意,这才慢慢地踏实下了心,“不要,我根本不会赌。对了,你干嘛要戴上面具?”
“这里很流行。”霍昀斯指着周围,“你没发现好多人都戴着吗?”
女人随着他的手臂望去,“嗯,的确啊。”接着又是看向他,“对了,赌博真的很赚钱吗?”瞪大了双眸,放着异彩,“我看他们好像输得很惨。”
“那只是一部分人。”霍昀斯笑了笑,“你既然不会赌,跑这里来干嘛?”
女人贼贼地笑了,将自己弱小的身子向霍昀斯凑了凑,“跟你说哦,你可不许说出去。”
“嗯。”霍昀斯看着她的模样,只觉好笑不已。
“这里有免费的热气,更重要的是,这里的大厅还提供免费的水和泡面,我们学校放暑假,宿舍不能住人。”女人眨了一双眸子说道。
“就为这个,所以你天天跑这里来?”霍昀斯扬声。
“什么叫‘就为这个’?多么大的诱惑啊!”女人责备道,“你想想,在外面随便吃上一顿饭,要多少钱?看你样子估计也都快把家给败光了吧。这样吧,反正我今天晚上将所有的秘密都告诉了你,明天我给你腾出一个地方休息,还有啊,我也为你守秘密,泡面提前给你拿上一碗。嘻嘻,你不知道这边的提供泡面好好吃,比我平常买的还要好吃,听说一袋就要……”
“咳咳!”霍昀斯简直快要喷笑,“你哪只眼看我像是败家的?”
“那不然你干嘛和他们一样戴面具?”女人撅嘴,甚是可爱地猜测道,“还有啊,你看别人都是西装打领,而你只是穿着运动衣,和我一样,估计也没有钱到哪里去吧。”
霍昀斯再次失笑不已,恐怕也只有她才会将他这身运动衣当做没钱货了,一套运动衣就将近五万,她竟然说是不值钱货?
真是服了她了!
小笨蛋!
“呃……要不然我们去赌一把?”女人又嘀咕道,“或许你运气好,可以赢上一把呢?这样我明天就可以少打一份工。”
霍昀斯蹙眉,“少打一份?你现在是打几份工?”
“三份啊。”女人扳手指说道,“白天去餐厅,将近六点时还要去送报,晚上还有一份外卖的。”
霍昀斯望着她脸上依旧还存留的天真笑容,心底泛起了一丝异样,那是一种说不出的感觉,让他有些矛盾。
“啊……不行了,我得赶紧过去占个地方了。”女人喊道,“要不然一会儿就会被其他人给占了,你不知道他们输了钱后,有多嚣张,想要踢人就踢人,真是。”女人忍不住抱怨,“对了,你还要不要泡面?听说今天晚上还给加了一根香肠呢?”
霍昀斯的嗓间好似堵住了一般,他摇了摇头,“不……不用了。”
……
“你说什么?你求婚了?你……你向那个女孩儿求婚了?”人事部经理瞪大了双眸,一副不敢置信之样。
霍昀斯悠闲地坐在椅上,“她还不知道我是这座赌场的拥有人,所以,请你封好你自己的嘴巴。”
“她竟然不知道?”男人再次扬声,“我的天啊,她竟然看不出来你是个有钱人?明显你的气质就不一样嘛。”
霍昀斯冷瞥了一样他,“我只告诉她,我是一家公司的小职员。”
“搞得这么神秘!”人事经理哀叹不已,“唉,小可怜儿啊,不过那女孩儿也太单纯了,你说什么她就信什么。”
“别想试图再骗她!”霍昀斯警告道。
“是啊,现在她有了你这个守护神,我们还哪里敢近身啊!”人事部经理笑了笑,“真是,又少了一个乐趣可看!”
……
十五层的餐厅内安静异常,今天的这家餐厅已经被面前的两人包下。
“少爷,您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老太太说了,你要是不听她的话,已经下达了指令,将用霍家全部的财产来扳倒你,到时恐怕少爷你就会功亏一篑。”男人劝道,“再说了,不就是一个女人吗?”
霍昀斯手捻着茶杯,半天没有吱声。
“少爷,您可要想好了,这次攸关着您的命运啊。”男人再次晓之以理,“少爷,女人可以再来,只要等您将霍家的势力全部掌控,您想要什么女人便是什么女人,即使是再追回她,恐怕也很容易。”
“伤害了,还能再得到吗?”霍昀斯不禁冷笑。
“少爷啊,现在谈的不是女人,而是您的事业!”男人叹了口气,“老太太要是真是发了话,我的恐怕您这些年的奋斗都要白费了。”
“我不怕!”霍昀斯站起身,“你回去告诉老太太,就说我已经和她结婚了快有一年多,她不想接受也得接受!”
“少爷,如果你爱她,就应当答应!而且,她……恐怕还不知道你其实接近她不过是有目的的吗?”男人扬声。
霍昀斯的脚步顿住,脸色难看到极点。
“她还不知道,是不是?你想想看,纸是包不火的,早晚有一天,她得要知道,到时,你们之间还会有爱吗?这远远比让她离开的伤害还要大得多。”男人也站起身,走到了霍昀斯的身后。
霍昀斯的双手不由得攥起了拳头,“她不会知道的!”眼底现出一抹嗜血。
“会知道的。”
“不会!”
“少爷,她早晚会……”
“我说不会就不会!”霍昀斯猛然转身,“难道你要告诉她吗?”
男人蓦地惊骇得连退了两步,心底震惊地咚咚擂鼓,他从来没看到过少爷如此一面。
霍昀斯沉了下,“这件事情,不会有三个人知道。”他刚要提起脚步,身子一晃,眼前突然一黑,“你……”登时向地面上瘫去。
男人壮胆走了过去,俯视着地面上瘫软的霍昀斯,抱歉地说道,“对不起,少爷,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了,为了你和她,也只能出此下策了……”
……
爱一个人就应当学会放手,如果你真爱她,就不要束缚她的幸福,不要总是自大地以为,你就是她的天,或许离开了你,她可以生活得更好。
霍昀斯永远记得这段话,那是他醒来后,在脑海中不停地闪现的一句话。
他选择了放手,因为他爱她。
而他现在无能为力,为了她,也只能去放弃。
可是谁能告诉他,要怎样才能让自己不再爱她?学会去忘记她?
从来没有想过两人再次见面时竟是如此场景。
她瘦了,比起一年前,她瘦了好多,衬托着她身边的男人臃肿而笨重。
更为可笑的是,那个男人竟然会是他的表弟!
该要学会祝福吗?
不,他办不到!
该要伪装得无事与她上去打招呼,再叫一声‘弟妹’?
不……他在心底排斥着这个称呼,莫名地好似一把刀子狠狠地扎向他的心脏,那么痛。
他无法去承受,明明是属于他的笑容如今去面对着另外一个男人,他更无法去接受床的另一侧躺着的人不是他!
他承认自己没有那么大度,他更明白,他其实是一个小气的人!
“哎?昀斯?”建伯母看到我后,竟是快速地走了过来,寒暄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好久不见。”霍昀斯故意地客套道。
“难得啊,你一天到晚总是忙,今天竟然会抽空来逛街,自己来的?”
“嗯,晚上还要参加一场宴会。”
“你也不小了,赶紧找一个安定下来,别让你叔叔和我再为你操心!”
“婶婶在等人?”他随口问道。
“呵呵,就是我那准儿媳,年底你可要等着吃喜酒了。”她拍了下霍昀斯的手臂,“可曼,怎么样啊?”
那一声‘可曼’登时叫得他的心一空,表情变得僵凝。
“不行,好像太瘦了,我屁股太大,下不去!”试衣间内传来一道女声。
刹那,婶婶捂嘴笑了起来,“真是让你见笑了。”
霍昀斯默不作声,只觉那场景异常的熟悉。
“昀斯?你说这件怎么样?”婶婶看向霍昀斯,不禁问道。
霍昀斯拉扯回神思,双眸再次现出黯淡,他淡淡地扫视了一眼,定住,走了过去,“让她试试这件!”
婶婶疑惑着,“有点松垮吧?”
霍昀斯淡淡一笑,“试试看就知道。”衣服刚是递了过去,手机就传来了铃声,“喂?好,我马上过去。”来不及告别,他转身走出。
说不期待看到鞠可曼从试衣间走出,那是假的。
他想要看她震惊的表情,想要看她穿着他选的衣服的样子。
他甚至想象不出自己竟然可以干出如此幼稚的事情,来追踪人!
恐怕他以后想起都会觉得可笑之极!
不过,他从不后悔,纵然会被人笑话成傻子,甚至是色魔,他都无所谓。他卑鄙地再次占有了她一夜,望着她赤红的脸颊,他甚至有种想要流泪的冲动,那是他盼望了已久的面孔,他恨不得将她揉入到骨头中,与他合二为一。
爱一个人可以放下所有的自尊,那才是真爱,他相信自己已经真正地投入了进去。
可当真爱被质疑和威胁时,那便是恐惧。
“昀斯哥?”
霍昀斯随声望去,竟然是雷家的小儿子,他勾起唇角,走了过去,“今天这么有兴致过来?”
“不是,”他不好意思地摸了下后脑,“是……我刚认识了一名女孩儿,想给你介绍下。”
霍昀斯勾起唇角,顺着他的手臂望去,没想竟是熟悉的面孔,霍昀斯登时一笑,“挺好。”
“真的吗?”他不敢置信道,“我就怕我爹地不同意。”
“不会,看起来很好。”霍昀斯举着高脚杯说道。
他憨笑着,“那就好。说实话,我还从没向她表白过呢。”
霍昀斯淡淡地再次一笑,“既然决定了就努力去抓住。”
“嗯。”
霍昀斯不由得叹了口气,他背转过身,看向身侧的一幅壁画,心头莫名地有些苦涩。
没有多会儿,他便离开了,就在车子启动的前一秒,突然从车窗前站定一个女人,他登时吓了一跳,待看清是谁后,竟是放下了心,摇下车窗,“你怎么会自己一个人跑出来?”
鞠可欣浅浅一笑,她眼底写满了自信,“霍先生,我喜欢你!”
霍昀斯脸上的笑容蓦地一僵,楞了下,继而又是笑道,“今天是愚人节吗?”
“不是。”她坚定地说道,“我是真心喜欢你。”
霍昀斯前一刻还柔和的笑容转瞬现出了一如往常的不屑,“与其将时间花费在遥不可及的梦上,还不如牢牢地抓紧现实!”车窗慢慢地升起。
“咚咚咚!”她使劲地敲着,“等一下。难道你就这么高傲吗?也不见得吧!”
霍昀斯怔住,扭头看向她。
“我见过你和我姐姐在一起时的场景,我自认为会比她强,而且我们鞠家的公司不一定就是我姐姐的,她只是在替我弟弟经营而已,况且,我学任何的经济只是都会比她快。”鞠可欣自信地说道。
霍昀斯翘起嘴角,“我想你搞错了,你有哪只眼看到我是图这些?你家的公司在我眼中不过连一只蚂蚁都不如,”他冷笑了下,“注册资金不过百万,我随便给一个员工的遣散费都可以过这个数目!”
鞠可欣的脸色顿时煞白,她咬着下唇。
“虽然你的确长得很漂亮,但是在某些点上,你永远不及你的姐姐。”霍昀斯转过头,再次要发动车子。
“可你……接近她是有目的的,不是吗?如果她知道了,你说会怎样?”
犹如平地惊雷,霎时,霍昀斯的脸色苍白,他从未想过,除了那个男人之外,还会三人知道。
“怎么,很意外?”鞠可欣的脸颊上现出一抹不属于实际年龄的成熟,“要不是我有一个律师朋友,否则我也不会知道的。”
“你调查我?”霍昀斯猛地瞥向她,凌厉的双眸好似快要将她洞穿。
鞠可欣的心难免荡了下,纵然再勇敢还是有丝胆怯,毕竟比起眼前的霍昀斯,她其实算得上一文不值。
霍昀斯不禁冷笑,“如果我偏要接近她呢?”
鞠可欣双手攥成了拳头,“那就怪我不客气。”
“哈哈哈,”霍昀斯扬声大笑,偌大的停车场内竟是止不住的回荡,“我会让你后悔今天的一切!”车子发动了起来,随着‘嚓’地一声,急速转弯。
还从未有人威胁过他,她,那个女人竟是犯了他的忌讳!
甚至敢拿他最爱的女人当赌注,更是自求死路!
鞠可欣站在原地,楞了好半响,那一瞬间,她后悔,后悔自己不该那么冲动,后悔自己不该与他相争锋,后悔……
可一切都没有用了,眼前所要做的,只能是接站。
过了两天。
“霍总,您的咖啡。”
霍昀斯循声走进了办公室,端起杯子,刚要喝下,没想却看到了轰炸的消息,鞠可欣竟然搭上了大华董事长?
霍昀斯不禁勾起嘴角,简直就是一个愚蠢的女人,他明明给了她明路,只要她乖乖地不吱声,不要去阻拦他,或许凭借着鞠可曼的关系,她可以有享不尽的荣华,可她偏偏却选择了不归路!
霍昀斯将报纸向边上一仍,一级笨蛋!
大华董事?想来也是可笑,有谁会知道,大华资金中的百分之十竟然有他的股份,想要跟他斗,除非她真的可以拥有超过他手中所拥有的企业资金。
然而,她不可能!
甚至可以说……他穷得只剩下钱了。
可这个世界上,有几个人可以像他一样‘穷’?
“霍总,您的内线电话。”外面的秘书提醒道。
霍昀斯看了一眼来显,紧皱的眉宇微微舒展开,“你怎么会打来?”看似有些意外,但其实早已料到,电话那端就是大华董事长的掌上明珠。
“昀斯,你要小心点了,鞠可欣那个女人我看是来者不善,她在我爸面前说了你的好些坏话,要不是我爸宅心仁厚,恐怕早就昏庸地为了她来找你。那个女人似乎根本不知道我们和你的关系,以为只是各干各的,商场竞争关系。”
霍昀斯抽出一张纸巾,擦拭了下嘴角,“那不是很好?”
“好?”女人扬声,“恐怕也只有你会这么说,不过像是我爸,再怎么和你好,可还是架不住天天有一个女人在耳边念叨,所以我提醒你,最好赶紧处理好。”
霍昀斯勾起了唇角,却不吱声了。
放下电话后,他不停地把玩着面前的那座金狮子,他非常喜欢这座金狮子,因为狮是森林之王,在他看来,没有办不到的事情,除非自己放弃自己的性命!
“咚咚咚。”连着三声。
“进来。”霍昀斯喊道,抬起头看向眼前人,不禁笑道,“怎么了?”
建康一脸地沮丧,“表哥,你说我……我还要不要继续等?”
“为什么这么说?”
“我看得出来,可曼根本对我们的婚事就没有上心过。我妈又急着催我,弄得我现在两面犯难。”建康坐在了办公室对面的椅上,“总是不见面,即使再好的情侣,只怕也没有了感情。”
霍昀斯笑了笑,“那就断了吧。”
“不要!”
霍昀斯猛然抬头。
“我妈是认定了她,说她命相好,还说她有旺夫运,肯定会生男孩儿。”
听着建康的话语,霍昀斯攥着金狮子的手越来越紧,“生男孩儿?你妈妈说的?”
“嗯。”建康点头,“但其实……我只是为了讨他们开心。如果真要选的话,或许我更喜欢鞠可欣。”
“谁?”霍昀斯像是以为自己听错了一样,“你说……鞠可欣?”
建康笑了笑,“其实也是我妄想,人家肯定没那意思,但是我们昨天真的在一起吃饭了,还是她主动邀的我。”
听至此,霍昀斯的眼神变得阴狠!
建康……是可曼的蹩脚石。
而鞠可欣……
好啊,既然她都那么喜欢玩,他很乐意奉陪!
“晚上要不要一起去喝杯?”霍昀斯难得抽出时间来邀他。
“好啊。”建康赶忙应道,“会不会是很高级的酒?”
霍昀斯勾唇,“当然,七九年的,绝对珍藏!”
……
事在人为,霍昀斯向来相信这点,没有什么老天注定,也绝对不会有‘命运’两个字!
他最不喜欢的,就是被人掌控自己的道路,所以他永远也不允许有这个的存在,而一旦出现了,他马上就会扼杀掉,甚至不惜一切代价!
他毁了一个女孩儿的清白,却成全了建康的私欲。
霍昀斯不后悔,至今也不后悔,至少他保留了自己的幸福。
夜幕降临,周遭的安静更加凸显出这个夜色的不同寻常,外面的雨水依旧滴答滴答地敲打着落地窗,在上面溅射出无数的水花,顺延着玻璃滑落到地面上,积成一潭。
这天下午,他正式和大华董事长见面,并解决了鞠可欣一事。
霍昀斯回来的时候,已经快要晚上八点,此时,霍氏大宅内依旧一片漆黑。他开了门,习惯性地将公文包放到了一侧,刚要伸手开灯。
“不许开!”黑暗中传来了鞠可曼的厉吼声。
霍昀斯循声望去,此时才发觉屋内的沙发上竟是窝坐着一个小女人,他禁不住笑了下,换上拖鞋走近,“今天下午给你打手机,怎么一直不接?”
鞠可曼不吱声。
霍昀斯蹙紧眉头,他蹲下身,将脸挨近,“怎么了?”欲伸出手,想要为鞠可曼屡下遮挡住她脸颊的刘海,却不想鞠可曼竟是身子向后一闪。
霍昀斯表情顿住,眼底闪过一抹担忧,“发生什么事情了吗?公司?”他试图猜测着,“是不是中午的那份文件?”他笑了笑,努力地缓解气氛,“没关系,如果亏了,我给你补资金,怕什么?”
“是啊,你干嘛总是给我这么多的包容?”鞠可曼眼眶变得红润,“我长得不好看,家世也不好,性格还傻乎乎的,成天干不了一点正事。你干嘛对我这么好?明明我就是一个大负担,你能图什么?在商业上我帮不了你,在感情上,又是一团糟。生活上还是你在照顾我。我有什么值得你去这么付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