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见过礼因时朗有孝在身贺然又行过询丧之礼之后才再拜道:“时兄救我易国恩同再造贺然永记大恩!”
时朗忙扶起他道:“贺兄不必多礼你身子这般虚弱莫非在路上染了风寒?”
贺然苦笑道:“急火攻心险些丧命呵呵要是早知时兄在此我就不用遭这份罪了。”
时朗不自然的笑了笑道:“略效微劳聊以抵些先前之过吧贺兄大人大量既已安然返回就不要再计较时朗过往之失了。”
贺然自然知道时朗指的是当初赵醌害自己时他没有出言阻止他当时还真怨恨过时朗与樵亥可后来想想大家各为其主这也怪不得他二人所以后来也就没把这事放在心上心在听时朗主动提起不禁暗赞时朗是个有担当的汉子。
“时兄说的哪里话来这又如何能怪时兄呢当时你我若易位而处贺某肯定也如时兄一般做法此事休要再提了我正要问一下时兄重孝在身为何会来此处呢?”
时朗神色顿时黯淡下来道:“先父之亡令我心灰意冷起了归隐山林之念遂到定阳准备向大王辞官一并交割了军中事务不想刚到定阳就得知了你的事我料白宫博定会回袭易国所以就未上辞呈而是向大王*命来此督察军情能帮贺兄一个忙我这心中也就安稳了可以心怀坦荡的去作山野之人了。”
贺然见他说到先父之亡时神色除了悲戚还不自主的带出一丝强烈的愤恨遂凑到他耳边道:“先考之亡莫非有什么蹊跷吗?”
时朗脸上再次现出愤恨之色低声道:“未得实证恕在下不便多讲。”
贺然点点头心中也为时朗叹息在这风起云涌群雄争锋的时代像他这样的旷世贤才就此隐没山林的确太可惜了这就是天命吧要真是让他执掌了赵**权自己想在他眼皮底下壮大易国恐怕是白日做梦了想到这里贺然暗叫了一声侥幸可心念一转间他又起了新的念头。
“先考乃当代大贤当以大夫之礼安葬吧不知赵王可有赐谥?”
时朗淡淡道:“不错蒙大王恩泽许以大夫之礼。”
贺然心中有数了知道亡者还未下葬他向四周看了看故作神秘的闭上眼睛做出冥思状时朗见他突然做出这副古怪表情心下大为好奇微微皱起了眉头看着他。
贺然睁开眼后装出大费心力的疲乏状他大病初愈就是不装也是有气无力的。
时朗忍不住问道:“贺兄这是怎么了?”
贺然喘息了一下道:“暖玉夫人曾说在下是煞星转世时兄以为如何?”
时朗没想到他会问这个问题迟疑了一下道:“暖玉夫人所言无有不中贺兄所作所为更是非常人所能及时某肉眼凡胎不敢妄言。”
贺然笑了笑道:“转世之语我也是半信半疑更不敢妄尊仙体不过在下察觉出自己确有一些异于常人之处不知是真的有煞星附体还是天生带了些异能为答谢时兄救国之恩在下方才特为先考祝念了一番。”
时朗瞪大了眼睛盯着他看了一会这才躬身道:“多谢贺兄。”
贺然扶起他低声道:“先考非寿终正寝魂灵不得安宁唉!”
时朗眼中流下泪来双腿一软朝父亲隐居的山林方向跪了下去。
贺然手上无力拉不起他索性陪他跪下道:“时兄不必悲恸我观此处山谷风水上佳可安亡灵时兄只要把先考安于此处当可化解前世纷扰。”
时朗闻言用泪眼望着贺然道:“贺兄可看的真切?”
贺然点点头道:“时兄若觉在下确有异于常人之处就以我之言行事吧我在西屏结交了一位圣女教的仙师她不日就将来到易国到时我请她来为先考诵经安魂以全时兄至孝之心。”
时朗感激的欲对贺然叩谢贺然哪里敢受拼尽全力扶住他的肩时朗见贺然体力不支摇摇欲倒遂不再坚持扶着他站了起来。
二人本就惺惺相惜经此一会更是感情更深贺然问过了他移灵的日期又对饮了三樽酒这才与他依依惜别。
大军行至易国边关前贺然见关隘紧闭不禁收起了脸上那招牌式的笑容这些日他这支人马与易国消息往来不断苏平疆与群臣都知道自己今日将归国可为何不见一人前来欢迎呢他刚停住车马关门打开一队禁军从里面驰出。
贺然看到禁军旗号时就知不好及至看清为的是南荠的二哥南杨时他的心沉了下去。
席群低声道:“他穿的是城守官服。”
贺然点点头没有说话这南杨最终还是作了鸣钟城的城守由此可见南家兄妹已开始夺权了。
南杨来至贺然车前并不参拜他甚至连马都没下贺然也不出言斥责那招牌式的微笑又浮到脸上不动声色的看着他。
南杨见贺然这般镇定自若反倒被他的目光看的有点慌了急忙举起手中拿的锦轴高声道:“大王有命!”
贺然慢慢的下了车面色凝重的躬身领命。
南杨朗声宣读道:“贺然以军师之身投于西屏贪生惧死不守臣节有辱国之名望大堕军之声威辜负寡人厚望叛国之臣本应严惩但念你往日有功于国此事暂不追究。丧节之人不可居官命革军师之职去逍遥公之爵收藏贤谷之地永为庶人!”
贺然听罢躬着身子一动没动两眼盯着地面眨也不眨。
这道王命对众将而言不啻是一声响在耳边的炸雷大家都惊呆了一张张惊恐的脸上均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渐渐的惊恐变为了委屈与不满席群、苏明等嫡系将领更是眼中射出愤恨的光芒用手紧紧握住了佩剑剑柄他们紧张的等着军师的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