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心情很差?”金属撞击的声音在室内回荡,霍远蹙眉望着对面的女人,虎口处被震得有些发麻。
知返不说话,挥剑又是一阵连击。
“你是目前为止我遇见过的最强的女剑手。”他微喘着称赞,本来只是找个人陪他锻炼一下,却没料到她竟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
“在一个法国教练手下学了一年,他是世界冠军,”水眸略带嘲讽地瞥向他,“你和很多女人交过手?”
“没有,主要是大学里同在队里的几个女生,后来基本就没和女的练过——”脑海中忽然闪现一道英气的白色俏影,他动作不由一滞。
——不玩了,我是菜鸟,你是职业的。
——我管它是劈还是刺呢,只要能砍你就行。
——你自刎吧。
模糊的声音在心中炸开,思绪有片刻的混乱。
那是谁的声音?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却又朦朦胧胧的,叫他分辨不清。
砰地一声,眼前白光一闪,剑尖已逼至喉咙。
“我输了。”他微微失神。
“你走神了。”知返笃定地宣布,却没有放下手中的剑,依旧以霸气的姿势逼迫着他。
“你要杀了我吗,知返?”他垂剑而立,望着她淡淡地笑。
“是啊。”她轻轻地回答,面具遮住了她此刻的表情。
剑尖缓缓地往下移,碰到胸口的致命部位,裁判器鸣声亮灯,霍远心里竟同时暗暗一震。
这样的知返,又变得让他猜不透。
“我还想把你的心挖出来,看看它到底长成什么样子。”
“是么?你会发现它并无特别,由心肌构成,有左心房,左心室,右心房,右心室四个腔,和你的那颗心没有差别,如果有什么不同,那就是装的东西不一样。”
“那你心里装的是什么?”
“三个字。”
“哪三个字?”
“孟知返。”
她的手一颤。
“谁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
“如果地球逆转,太阳从西边出来,那我说的就是假话。”他近似于无奈地叹气。
她沉默。
他握住剑尖,手指缓缓地沿剑身滑过去,人也跟着靠近了她:“那么你告诉我,知返,你心里装的是什么?”
心惊。
剑在那一刻失手而落,她下意识握住拳,僵硬地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霍远看了她一眼,低头把剑拾起来。
“我不逼你。”他的声音仍旧是淡淡的,听不出什么情绪——
“知道么,”回去的车上,他突然开口,“你有些动作和我很像。”
无论剑术多高明的人,总有一些习惯和姿势是独有的,可能是刚开始练剑时对别人的模仿,也有可能是自己下意识的动作,不知不觉地保留积累。
“你教过我。”
轻柔的声音在车厢里响起,他有些惊讶地望向她,她在靠在窗前望着夜景,脸上有淡淡的倦意。
“我教过你?”他重复。
“我第一次学剑,是你教的。”她再次肯定。
“我们……曾经很熟?”心跳突然加快了一些,血液里有什么东西在隐隐蹿动,霍远盯着前方的路面,难以理解自己为何有些紧张。
“还好,也就两次。”
她平静的总结,让他有些微的——失望。
“在想什么?”他问。
她的眼神,分明就是没有焦距的,无从知道她郁郁寡欢的原因,让他有些烦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