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摆脱了Keat陈的纠缠,迎面又是公司里几位本就爱慕她的男铜事借机示好,知返强笑着又抿了几口酒,瞥见Chris从外头打完电话进来,于是说了声抱歉就走了过去。
“怎么样,没喝多少吧。”Chris知道她的酒量,关心地问道。
“稍微多了一点,还行。”知返抚了下开始发烫的双颊,微微一笑。
“今晚不能做你的挡箭牌了,静淑刚才打电话来,说晚上的实验大概要九点半才能结束,我得去学校接她。”
“没关系,你去接她吧,我一个人可以。”
Chris转身要离开,知返却叫住了他,从包里翻出钥匙:“小游今晚就住顾姨家,不用去接他了,静淑早上睡过头了急匆匆赶去上课,我也不知道她有没带钥匙,你把我的先带过去。”
“你们还真是姐妹一条心,防我防得紧,”Chris讪讪地干笑,“本来还想把她拐到我那住。”
知返挑眉睥睨:“谁让你前科累累,**公子一个!”
举止状似亲昵的两位当事人没在意,四下却已有暧昧的目光投射过来,连霍远和Keat陈也有意无意地往这里望了几眼。
知返不经意地抬头,却触见霍远的目光,依旧是冷然深沉的,带着点淡淡的嘲弄。
怔愣之后不由觉得生气,他总是用那种探询的眼神看着她做什么?她自己为什么又老是不受控制地望他看?
烦闷地推开门走到台阶上,刚从包包里拿出一支烟,还没点燃却觉得脑袋越来越昏沉,连远处马路上的霓虹也跟着模糊起来晕成一片,两颊已如火燎般的烫。扶住一旁的栏杆缓缓站起来,手还没碰到门把腿就一软,整个人都斜斜地倒下,知返眼角瞥见高高的台阶,心里不由惊呼,以为就要凄惨地摔下去,身体却落进一个宽阔的怀抱。
抬头的第一眼,是镜片后的眸,那么深,却又那么亮。
仿佛时光倒流,那一年,也是这样一双有力的臂膀,也是这样一双深深凝视她的黑眸,夜色中是栀子花清幽惹人的香气,如花的烟火缤纷如梦境一般的美丽,生生地抑住呼吸。
是的,这一刻,她竟无法呼吸,也不敢呼吸。明明身心都因为酒精而沉重,意识也是一再地涣散,可清醒的那小部分注意力,却牢牢地锁在眼前这张熟悉的容颜上——不敢闭上眼,也不敢轻举妄动,唯恐这是镜花水月,美梦一场,醒来了无痕。
他望着她,也不说话,仿佛欲言又止,又仿佛等待着她的反应。幽深的眸里,清晰地映着她的身影,却又那样地晦暗不明。
事隔两年,她已渐渐看不透这个男人,又或者,从一开始她就没能看清过,只是不自量力地,就那么走近了,再失去。
心忽然间不可抑制地疼痛起来,她伸手拽住他的领口,努力凝聚最后一点清醒地意识:“你,送我回去。”——
月是故乡明。
只是对于他而言,哪里的明月都是一样的。
今夜空气清朗,一抬头繁星闪烁,月色明媚。他想起一年多年前在老家,腿伤方愈,他终于能下床行动,一个人沿着水乡的石板路慢慢走,柔和的星光笼着码头和沿河的木屋,河水半明半昧,应是良辰美景,可心里却始终是空落落的,仿佛遗失了一些重要的东西,却又不知道那是什么。
后来到了英国,宁静美好的乡野他住过,繁忙的都市生活他也游刃有余,并非喜欢独来独往的生活,也清楚现今男女之间的暧昧游戏,可灯红酒绿之后,总是索然无味。
低头看着安心枕在他肩上沉睡的女人,嘴边不自觉地泛出一丝无奈的笑容。
她又是哪一种女人?
看起来也是位能招蜂惹蝶的主,毫不忌讳地和同事亲昵,回头又能用那双勾人的美眸望着他,你,送我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