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扎雷并没走向雅科夫,而是大步朝前面的队长走去。队长也停了下来,立着壮硕的脊背,静静站着,却又不转身,只是他的眉宇微微有些触动。
扎雷凑在队长肩头,咬牙切齿地说:“队长!这一路上,我和扎泽受够了这个俄国混蛋,只要你说句话!看我不拿马鞭打得他满地找牙!”
队长依旧铁青着脸,眉宇间锁得又紧了些,扎雷瞪亮一双小眼,充满期待地盯着队长。他跟了队长很多年,打死打残的人,不计其数,只要队长点了头,他绝不手软。
但这一次,队长却与往常不同。他微微侧头,看了扎雷一眼。扎雷就像他肚子里的蛔虫,耳朵立刻贴了上去。
“咱们押的这些货,你应该知道轻重!脚下这条路子,可是花了几年心血,拿一条条人命铺出来的,要抓紧时间做生意。更重要的一点,别跟这个俄国佬较劲,咱们只管送他到目的地。”
队长的话令扎雷一愣,他立刻警觉地问:“这个俄国佬不是咱们新入伙的成员?他什么来头?这么嚣张!”
队长摇摇头,淡淡地说:“不太清楚!这个人倒没多大本事,不过他有个孪生哥哥,背景非常大,而且身份特殊,行踪诡秘!从印度斜穿东南亚,连带到中国西南,似乎已经被他们的势力贯穿了。咱们脚下这条路,每走一步都是血脚印,你想他哥哥会是个怎样的人!”
扎雷的怒气登时消散,几丝惧意涌上心头,虽然他不是队长,但也清楚地知道:从缅甸到云南这一路边陲,布满了两国的边防巡查兵,以及巡山武警。要想靠几匹马,驮着箱子里的东西平安无事的走过来,可不是撒点小钱,买通官员就能办到的。
那得是真刀真枪,用血肉打出来的一条通道,而且还要巨额资金和铁腕幕后维护着这样一条通道。仅仅是这一点,就远不是普普通通的组织能够办到。
听队长的意思,雅科夫那位孪生哥哥,仿佛就是这种强大组织里的高层一员,势力可见一斑。而自己和扎泽,甚至队长本人,也不过是这张巨大关系网下发展起来的小喽啰,又怎么能和雅科夫这样来头的人较劲呢!
难怪队长一路闷声不语,处处忍让着这个俄国佬,若换做别人,只怕早被一刀割喉,踹下了山涧。想到此处,扎雷不免有些后怕,偷瞧了一眼雅科夫。而雅科夫,早就坐在一块石头上,悠闲地抽起了雪茄。
原本两虎相争之势,瞬间成了老鼠和猫的关系,扎雷生怕被雅科夫看到,忙胆怯地扭过脸,忐忑地问队长:“那他的哥哥,岂不是铁腕内幕中的一员!捏着咱们的生死名单?”
队长没有再说什么,只沉重地点了点头,依旧淡淡地说:“赶路吧!不要再打马,他说得没错,这几匹马到了次日清晨,也就该暴毙了。”
“明早能赶到目的地吗?”扎雷忧心忡忡地问。
“不出大的变故,刚好赶到!你们两个要穿好身上的中**装,万一遇见了中国巡山武警,不要记错口令,更别用缅甸话和英语同他们交流。再往前走,就该到瑞丽江了。”
扎雷一脸的难为情,像个面团似地垂着头,悻悻地走了回去,将马鞭穴在马背上。扎泽不解地问:“怎么?队长又护着那个俄国佬?”
扎雷的脸色很难看,刻意背对着坐在一旁的雅科夫。雅科夫脸上漾着胜利的笑意,点着下巴望着这两个愚蠢的小喽啰!
扎泽见雅科夫戴着耳机听音乐,表情甚为傲慢和轻蔑,更是心头火起,不肯咽下这口气,他对扎雷说:“既然队长不同意,不如咱们用计谋,在下一个山道路口,教训一下这个混……”
不等扎泽说完,扎雷耷拉的眼皮突地睁大,直直瞪着扎泽说:“来头很大——别惹他!”
扎泽顿时一惊,可看到扎雷又无精打采地耷拉下眼皮,便也意识到了事态的轻重。他朝雅科夫望去一眼,雅科夫依旧对着他笑。可他却已不敢再像刚才那样,直直地去对视,便马上错开了目光,只顾赶自己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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