孛儿只斤闻言之后不由的大惊,那脸色也是骤然一变,心中顿时不住狂跳着。自从她的儿子去世,孙子继承皇位以来,她被尊为太皇太后,所盼望不过只是孙儿赶快长大,能够平安地到了亲政年纪。每当她看到小孙儿总是急欲插手国政,却为鳌拜堵回来后的气恼模样时,她总是会抱在怀中,然后轻声告诉他。
“皇上呀,我们是皇上和太皇太后,也是孤儿寡祖啊!”
经历过多尔衮摄政的她很清楚自己的处境,她害怕自己的这个孙儿不知道,这四辅政里头,总是是会出权臣的,谁会是权臣?也只有鳌拜了,他是辅政大臣,而他的弟弟还领着几万人马驻在潼关哪!
听回宫来的心腹宫女禀奏皇宫外戒备森严的情况,她的心里顿时就是一紧,尽管听说是上三旗人马在巡逻,但是宫里骤然增加的侍卫还是让她担心不已,她害怕那个孙儿作了什么傻事。
唯恐孙子作了傻事的孛儿只斤立即对宫女吩咐道。
“你们去把皇上接过来,哀家有话要对他说?”
过了一阵,玄烨就来到了宫里,不过是风一下了四人抬的小轿,他就急急地向宫内奔跑。随驾侍候的苏麻喇姑和几个宫女怕他紧紧在后跟着。他的生母皇太后佟佳氏听见声音,赶快从宫中出来迎他。玄烨立即按照习惯,先向亲生母亲行半跪礼。
“给母后请安!”
随即进到屋内,太皇太后忽然看见皇上神色显得颇为高兴,立即急声问道。
“今天可是出了什么事情?”
问着话的时候,她的眼睛盯着皇上,自从他继位之后,她便发现,相比于他的皇阿玛,他的性格更为果断,可这也不见得是个好事,对于曾经在多尔衮独揽大权时护着儿子一路亲政的孛儿只斤来说,她自然知道,有时候,必须要像汉人一样,要学会忍。
“回太皇太后,其实也没什么事儿,就是朕觉得今天既然是商议大事,就命人加强戒备,以防有人打探消息,到时候让明朝的细作给探听了朝中密事。”
玄烨的话说的轻巧,就像是说着一件不值一提的事情似的。可他这么一说,太皇太后的脸色却是猛然一变,她几乎是立即出言训斥道。
“你、你怎么能办出这种蠢事来,你难道就不知道,你虽是皇上,可与这大清国却也不过只是孤儿,你居然擅调上三旗的兵,你就不怕,不怕……”
原本想说不怕让人看到了,会让他人心生忌讳吗?虽说上三旗素来都是由皇上亲领,可是毕竟现在皇上还年幼,况且,在孛儿只斤看来,上三旗是皇上自保的最后的依仗,现在让玄烨这么一折腾,这大清国谁不知道,上三旗是皇上说调便能调的。这岂不等于把自己的依仗全掏给了外人。
“不怕丢掉性命吗?”
斥责着孙子的时候,孛儿只斤又急问道。
“你知不知道,上三旗,上三旗,那是你最后的依仗。你这一调,一调,就不怕别人他日借口夺了上三旗,到时候没了这个依仗,你又如何能保住性命?”
一旁的佟佳氏听见了,原本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的她,立即紧张的跪下说道。
“还请太皇太后救救皇上!”
说完佟佳氏便不住的嗑头,而玄烨也被太皇太后的话给吓到了,原本他调上三旗和宫廷侍卫,不过只是想要确认一下,自己能不能调动这些力量,可他却没想到,牵一发动全身,他这么一调兵,却有可能引起别人的忌讳。如此一来只会对他极为不利,万一要是将来有人因此注意到他手中的上三旗,借口谋夺上三旗的时候,他又该怎么办?现在朝中大小事务可都是由辅政门说的算。
“太、太皇太后,孙儿,孙儿……”
看着已经被吓哭了的玄烨,孛儿只斤将他揽在身前,替他揩去两只眼角的余泪,先是思索片刻,然后才说道。
“这个这个事儿,是不能任由你胡闹下去了,一会派人告诉几位辅政,就说你要专心写字读书,这朝政的事儿,就不要再去问了,往后,往后……”
孛儿只斤瞧着似乎已经被吓的脸色煞白的玄烨,然后又宽慰他说道。
“往后,这朝政的事儿,虽说是不问了,可你也得去一旁听着,在一旁学着,千万不要动动就说话,你记住了,往后便是一句话也不能说了,这朝政,自然有几位辅政去办,你只管听着就行了!你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