俷正扶犁赶牛,在田间耕作。
这汉代的犁,多是以长直辕犁为主,回头转弯时不够灵活,起土也有点不太方便。
不过对于整个时代而言,长直辕犁却是非常出色的农耕工具。
从春秋末年开始,就出现了耕牛,对于耕种而言,产生了非常重要的作用。但由于耕牛并非是家家户户都能养得起,只聚集在少数人的手中。有一头耕牛,那在乡间就是很了不起的事情。有些地方,有些人甚至靠着耕牛,就能蓄积一大笔财富。
中原的耕牛稀少,但是对于张掖而言,似乎就不再是什么大问题。
大片的牧场,大批的游牧羌人……
随着董俷从中原迁入汉人之后,从羌人的手中买来耕牛,并不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
说起来,这里面有黄劭的大功劳。
早期为了吸引汉民流入,有一段时间曾予以了一户人家,一头耕牛的措施。
随着汉民增加,地域不断的向西面扩张,产生了大批的良田,更促使了黄劭大力发展畜牧业。反正所占领的土地,都是董俷的财产。黄劭规划出几块肥美的牧场,专门吸收流离失所的羌人前来牧养牛马,也进一步的促使了羌人和人的汉化。
血统纯良的马匹,被用以战马。
而次一等的驽马,则被当作商品进行贩卖。
如今董俷名下的好马,有几万匹。足以装备出一个精锐地骑军。
沙摩柯看到董俷的时候,吃了一惊。
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家二哥居然会跑来进行农耕。而且,在田地周围,聚集了蒲元、马均、费沃等将作大将,还有一群书记,不断的记录着三人口述的种种问题。
任红昌和董绿二人坐在田垄畔临时搭箭起来的暖帐中。
两个幼儿趴在暖融融的虎皮毯子上你掐我一下,我推你一掌。咯咯的笑着。正玩的不亦乐乎。
其中一个。正是薰朔,而另一个幼儿,生地和董朔几乎是一般模样,皮肤黝黑,刚被董朔拱倒,坐在垫子上咿咿呀呀地,也不知道是想要表达什么。片刻又爬了起来,和薰朔顶在一起,那架势好像是在说:我就不相信,我会打不过你这家伙。
这小家伙名叫董宥(you,四..
宥,《广雅》中有解释,意思是赦。宽恕。这名字可不是薰俷起的。要依着薰俷的性子,人家打我一拳,我迟早会一脚还回去。宽恕?是对朋友。而不是对所有人。
说起董宥,这出生还真的是坎坷。
临泾之乱发生后,典韦掩护蔡>>.将,鸾卫营的前任主将,在李信被杀,人心惶惶之际,不但一手接掌了鸾卫营,更承担起拱卫的重任。
要说撕杀,任红昌没有典韦沙摩柯那般惨烈地战斗。
可这一路上挺着个大肚子,一方面要安抚蔡>方面要警惕周遭的事情,任务可当真是不轻。过了大城塞之后,腹中小儿在四面危机中诞生出来。
加之董俷生死不明,任红昌这心里的恨,可想而知。
卢植为幼儿起名叫做董宥,希望孩子要学会宽恕,任红昌也要学会宽恕。
后来董俷回来了,对此也无能为力。他早就给儿子想好了一个名字,叫做董平。
可惜……
这‘平’字,就便宜了典韦的幼子,同时也为沙摩柯的儿子起名为讐(chou,二声)。《史记-晋世家》中有仇者,讐也。意思就是要提醒孩子,莫要忘记今日之仇。
沙摩柯跳下丹犀,刚走过去,就见刘辨带着小文姬和董冀,满头大汗的从旁边跑过来。
“好臭,好臭!”
刘辨捂着鼻子,大声说:“董卿弄那么一个粪坑出来,臭死人了。将来还要浇在田里,那种出来的粮食,真地能吃吧?反正孤是不吃地,想起来就觉得很恶心。”
“三叔,三叔……”
小文姬看到沙摩柯,跑过来张开了小手。
沙摩柯咧嘴笑了,蹲下身子一手抱起文姬,一手抱起了董冀,“你们刚才在说什么?”
“爹爹和费大叔说,开春要弄出一块土地,说是浇什么肥料。刚才我们去看了,爹爹说的肥料,却是……好恶心,那样的东西,浇在田地里面,真地可以吃吗?”
沙摩柯诧异的说:“二哥弄的什么肥料?”
薰家趴在沙摩柯的耳边低声道:“三叔,就是粪便!”
沙摩柯不禁愕然……
说实话,对于董俷的想法,沙摩柯还真的是不太理解。有时候,这个二哥总喜欢弄出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出来,往往效果很不错。比如他早先弄出来的马镫和马掌,随着在全军普及之后,使得骑军的战斗力,至少提升了三成以上。
莫小看这三成,在战场上,三成就代表着存活的几率。
还有,董俷鼓捣出来的那个司南。工艺简化了许多不说,而且体积也变得非常小。
据说那玩意儿是二哥在南山鼓捣出来,在马均和蒲元的改良下,已经开始批量生产。沙摩柯自幼生活在山里,自然清楚,这么一个小玩意儿,能产生多大的用途。
可是往田地里浇……
二哥又想要鼓捣什么东西?
刘辨已经十六岁了,看上去比以前多了许多的稳重。
经过
场灾难后,刘辨变了很多。性子里,依旧带着一丝宽宏来解释,也许更加的合适。不过,处理事情上。却多了许多果决。他学会了一件事,那就是无条件地信任董俷。在心里,刘辨相信,只要董卿在,所有问题就不成问题。
何太后在抵达张掖后,曾认真的和刘辨谈过一次话。
“王儿,你觉得董卿如何?”
“董卿……是个好人。”
“王儿,哀家要你记住。无论何时何地。你都要无条件的去相信薰卿。薰卿面似凶恶。可心里却是极为忠贞。你还记得当年你们说过的一句话吗?你不负他,他终身不会负你……天下大乱已起,汉室名存实亡。总有一日,薰卿会扶你再次登基,那时候你的身边,将会聚集一大批人,这里面不泛奸诈小人。为争权夺利而诋毁他……你该怎么做?”
刘辨愣住了,“我……”
“你性情宽和,但耳根子软。将来董卿征战在外,总会有人趁机进谗言……王儿,你要记住,相信董卿。只有这样,我汉室也许还能有复兴之日,莫要被小人蒙蔽。”
“孩儿记下了!”
刘辨从那天开始。更加刻苦的学习。
同时。他更加相信,只要薰俷在,汉室一定可以光复。
也正因为这个原因。他时常会跟在董俷的身旁。只是这一次,刘辨也有些接受不了。
沙摩柯见过了刘辨之后,走进了暖帐。
“嫂嫂!”
任红昌生了孩子之后,并没有因此而显得臃肿,相反经过济慈的条理,变得更加娇艳。
见沙摩柯进来,任红昌笑道:“三叔怎么有兴趣来了?”
“二哥在做什么?”
“哦,他前些日子发现这耕地用地犁不甚得意,所以就和德衡他们一起改造了一下。这不,刚打造出第一部,就急急忙忙地把我们叫过来观看,还要亲自操作。”
说着话,任红昌好像想起了什么事,“姐姐,夫君这一手活计,似乎很熟练啊……莫非他以前曾经耕种过土地吗?”
薰绿愕然地摇头,“以前在牧场的时候,他天天除了练武就是读书,可没见过他干这种庄稼活儿。嘻嘻,不过夫君有些时候,是挺古怪,也许上辈子他干过这活计吧。”
这原本是一句玩笑话,却道中了里面的真相。
薰俷那上一世,虽然是个护林员,可是对庄稼活,倒也不算是陌生。
以前他没怎么主意,可来到张掖后,静下心来观察这里的风物时,他却发现了一件事情。
在上一世记忆中,山村里由于道路等种种因素,还保持着比较传统的耕种习惯。
比如这犁,董俷记忆中的犁,和他所见到的犁完全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