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二年的阳,真是热闹的很。
自董俷进入阳之后,这市井小民可当真是多了很多快乐,茶余饭后的谈资更是变化不断。
先有一代大师许子将被董俷活活气死,驰名天下的月旦评终于偃旗息鼓。
紧跟着又有皇甫嵩之死,惹得皇甫家的人跳出来要求伸冤,矛头直指那虎狼之将。
此事尚未平息,就有建春门血案,紧跟着雷击嘉德殿,真是热闹非凡。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这边太史部尚未得出结论,那董家子率一群母老虎冲击英雄楼,射杀百多人不说,董俷亲手杀了卫梓等一干太学院士子,更与那大剑客王越展开了一场激烈对战。
薰俷败了,这并不出人意料。
毕竟王越驰名多年,在剑术上的造诣,又有几人能比拟?
薰俷虽败尤荣,要知道他还没有十六岁,就能震碎王越手中利剑。败是败了,可王越却承认,十年之后的虎狼将,无人能出董俷左右。若说蔡评价还不具备劝慰,可王越这一说,着实让董俷坐实了虎狼之将的名号,在阳城内风头一时无两。
不过,击杀太学院士子,也让董俷处于千夫所指。
汉帝恼怒,这董家子怎么是个惹祸精啊?前脚的屁股还没擦干净,这后脚又惹出是非。
刘陶在朝堂上弹劾董俷:“董家子未得圣命,擅自出营,属抗旨不尊,按律当斩。”
汉帝没说话,一旁的张让却阴阳怪气的开口:“如此说来,都是那薰家子一人的错了?刘大人,太学院的士子当众羞辱董家子的家眷,连带着还辱骂蔡翁女儿。仗着人多势众。砍伤了薰家子的妾室……皇上,以老奴看,这太学院的人可真威风。”
早在事发之初,张让就秘密收到了价值一千万大钱地礼物,自然话有所指。
汉帝一皱眉,“刘陶,可有此事?”
“啊,这个……”
“皇上,臣以为董俷抗旨,虽与法不容。但与情可悯。若臣遇到这种事情,也断不会容忍。大家都是为皇上办事。有什么私怨也是正常,大可真枪真刀的辩驳一场。可是现在。皇上您还没有决断,可臣子的家眷却遭受无妄之灾,实在是可恨。”
何进也站出来大声相应。
汉帝刘宏,是一个极为看重家人的皇帝。而且也极重感情。
闻听这话,不禁连连点头,“那董家子能为一妾室不惜抗命,倒也是个懂情义的人。”
这一句话说的非常动情。
即便是皇帝,也是人,也有感情。
汉帝虽然后宫佳丽众多。可若是说喜欢的女人。生平也只有那个莫名其妙死去的王美人最得他宠爱。之所以喜爱皇子协。固然有协聪慧的缘故,可更多的。却还是因为他是王美人所出。
薰俷能为一妾室而拼命,倒也让汉帝生出了惺惺相惜之意。
刘陶地脸,一下子变得通红。
所有人的目光,向正在半眯着眼睛地袁隗看去。
“太傅,您可有看法?”
袁隗咳嗽一声,“太学院如今鱼龙混杂,良莠不齐……干出这样的事情,实乃我士人之中地败类。谏议大夫刘陶主掌太学院,有御下不严之过,当予以重罚才是。”
闭口不谈董俷的事情,而是把矛头直指刘陶。
刹那时,满朝文武都清楚了这位出身四世三公之家的老太傅真正想法。
刘陶的脸,由红刹那间变地煞白。
“老臣以为,当关闭太学院,予以整顿之后,再重新开启。原太学院学子,当一一评定。若有不合格者,着令返乡……”
袁隗侃侃而谈,却让刘陶等人心惊肉跳。
而何进和张让却不禁愣住了!
袁隗乃士林首领,为何说出这样的话语?难道他……
两人目光不禁疑惑起来。而汉帝的心思,却一下子变得又有一些不一样了……
袁隗是在向何进和张让屈服吗?
如此一来,党人岂不是落了下风,而何进和张让,岂不是占据了上风吗?
做皇上的讲究一个平衡,汉帝好不容易营造出了十常侍、大将军和党人三方的争斗局面,怎可能轻易的就让这平衡失调?眼珠子一转,“太傅所言关系重大,还应仔细商议……不过,刘陶御下不严,罢谏议大夫,逐出阳。太学院学子暂交由太傅处理;董家子之罪,待来日皇叔确认天意之后,再行处置。在此期间,鸾卫营二十里之内,不得人擅自出入。”
满朝文武高呼皇上圣明!
而袁隗则志得意满,一进一退之间,不但了解了汉帝地态度,还得到了太学院。
此事,何进和张让也明白了袁隗地意思。
暗道一声:这老狐狸好算计……不费吹灰之力,却把太学院地士子们连锅端了。
如此一来,非党人则难以在阳立足。
若是再被党人掌握兵权,那可就真的是坏事了!
张让与何进更坚定了拉拢董卓地信念,而袁隗,在不经意间,却转移了矛头,同时更卖了一个好给董家。
谁胜谁败,这一场朝堂上的争斗,立刻变得微妙起来。
薰俷不明白,王越说的有事相求,究竟是什么事情?
不过他没有心情理会这件事,因为在回到鸾卫营之后,他的心却已经放在了另一件事情上。
薰绿没有性命之虞,蔡派人偷偷的通知了他。
此刻他的大脑已经被王越在酒楼上施展出的最后一剑所占据。
那一剑,别具风情,是如斯的惊艳。董俷上辈子对武术的理解不深,可这一世,好歹也练了十几年。但,从没有见过那样的剑法,简直让人难以想像。
四两拨千斤吗?
以八斤重的三尺青锋,败董俷那力达万钧的一槊。怎么都不可能只是四两拨千斤那么简单。
隐约间,董俷捕捉到了其中的奥妙。
可若是再细想,却又是非常地模糊……
“王双,把我兵器拿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