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蔡早先的算计,是让董俷把事情闹大。
事情闹大了,一个区区的大理廷尉,显然就不足以再审问此案。然后由汉帝接过手,一来不会给董俷小鞋穿,二来到时候蔡就能向汉帝求情,事情打个马虎眼儿也就过去了。
而在汉帝一边,也不是没有好处。
至少从某种角度来说,能让董卓更加忠诚于汉帝。
这本是一举两得的事情,却不想董俷居然把虑给杀了……
蔡感觉着,这事情似乎闹得有点太大了一点。
这边董俷叫喊不服,汉帝在沉默了片刻后开口道:“董俷,你有什么不服?”
“皇上,臣是杀了那虑,可是虑却是先公报私仇,将臣披枷过堂,还未审问,就先定了臣凶犯的罪名,要杖脊小臣。臣也是将门出身,对我大汉忠心耿耿,从未有过什么过错。这二话不说就定了臣的罪名,分明是要置小臣死地,小臣不服。”
“就算不服,也不应擅杀大臣啊……”
“非是小臣先动手,是那虑先要杀小臣。鸾卫营军司马任红昌,还是皇宫里的女官。只不过站出来替臣说了两句公道话,那虑就要手下捉拿她……皇上,不是小臣大胆,而是那虑实在是目无皇上,连皇上的女官都敢捉拿,小臣一怒之下……”
“有这种事吗?”
薰俷的最后一句话,正说到了汉帝地心眼里。
权臣当道。外戚专权……眼看着皇室的威严越来越低,士人的力量却越来越大。
那虑,说起来也算是士人地一员。
他的行为。是否也代表着大多数士人的心理呢?
何进突然开口,“那鸾卫营又是怎么回事?”
“大将军,您也看到了,是建春门的官军先出动……有人要置我于死地,连军方都打理妥当。鸾卫营死伤无数人,也是气不过。才全体出动,和官军进行对峙的啊。”
也是啊……
这建春门的官军,输建春门校尉所辖,按道理应该归何进管理。
为何在没有接到命令地情况下,就擅自出动呢?何进眼珠子一转,不免有些疑虑。
“大将军,你怎么看?”汉帝隔着车帘问道。
何进想了想,“以微臣之见,先让鸾卫营回转营地。命羽林军严加防范。不得出动。薰俷等人,应暂时收监。此事似乎颇有蹊跷,最好还是皇上另择人来审问。”
“另外择人吗?”
汉帝冷笑一声,“我看这满朝文武,都是同一个心思吧……朕决定,亲自主审此案。来人。把薰俷等一干人收监。不得有半点懈怠。明日一早。嘉德殿朕亲自审问。”
“皇上圣明!”
薰俷高呼一声,典韦、沙摩柯和任红昌等人也同时叩首。
自有金瓜武士上前。押着薰俷等人离去。汉帝摆架回宫,一场闹剧轰轰烈烈的开始,却又无声的收场。可如此一来,却令得阳城的士子们,对董俷更加的怨恨。
由于有汉帝的交待,董俷等人的待遇显然就不一样了。
任红昌自认是董俷的侍婢,应该和董俷在一起。于是狱官把二人安排在一间牢室,而典韦等人,则被安排在另一间牢室当中,还有好酒好菜的伺候着,总之是尽心尽力。
那恶汉,连主审他地官员都敢撕了!
若是惹怒了他,蛮性发作地话,只怕……
薰俷靠着墙,坐在榻上,看着怯生生在一旁的任红昌。
“红昌,我们现在都是犯人,坐下来,陪我说说话吧。”
说实话,在此之前董俷对任红昌总还是有一点点的心理抵触。可经过这件事之后,抵触的心理好像少了很多。这丫头能为了自己而咆哮公堂,甚至不惜杀人……这份心意,足以让董俷感动不已。
也许,在原有的历史上,她曾经害得董家家破人亡。
可现在,她已经跟着自己,历史上的貂蝉,还会再一次地出现吗?那已经是未知数。
任红昌坐在榻边,背对着董俷。
婀娜地背影,很动人。薰俷突然生出了一种冲动,开口道:“红昌,能不能摘下面具呢?”
“啊……”
“此次之后,还不知道我们能不能活着。”
薰俷笑道:“若是死了,连你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那我真地会后悔死的……这里只有我们两人,能不能摘下面具,让我看看你究竟长什么样子?死了也不会后悔,是吧。”
“主人,千万别胡说,您不会死地。”
“呵呵,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谁敢这么肯定会不会死呢?”
任红昌沉默了……
许久,她伸出手,轻轻放在面具上,缓缓的取了下来。
起风了!
到了傍晚的时候,阳突然起了风,天色很快就变得阴沉下来。
汉帝坐在长乐宫中,看着漫天的乌云翻滚。
硕把早间的情况已经说的很明白了,最后用了一句话总结:那董家子,实乃天下少有的悍将。若能为皇上所用,必然可以成高祖之樊,光武之马武等猛将。
对硕,汉帝是了解的。
这个人不结党营私,不爱钱,不爱权,却极爱勇猛之将。
对兵事的兴趣远远大于其他方面,对汉帝,更是极为忠诚。蔡说薰俷是猛将,或许还值得推敲一番。可若硕也这么认为,那么就说明,薰俷的确是一员猛将。
回头说:“母后,似乎要下雨了。”
“是啊,要下雨了!”
薰皇后看了汉帝一眼。突然一笑,“不过依哀家来看,皇上这心里的雨。恐怕已经下了。”
刘宏苦笑一声,“母后明鉴,朕确实有些心烦。”
“可是为那董家子地事情?”
刘宏点点头,“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