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鹏下马伫立片刻,没有什么办法,只得令小厮去那树下挖了深坑,将银票埋了进去,将坑复又填平,想想过多停留也并没什么益处,心一横,扭转马头,几人便策马回了家。心内惴惴然,只盼贼人拿了钱,能早早放人。
在佟鹏走了几个时辰以后,天渐渐黑了下来。一个人影悄悄走了过来,靠近柳树,四下张望了一会,确定没人在旁,便蹲下身子,用手用力将土刨开,将几张银票拿了出来,揣进怀里,迅速离开了。
这个人,正是天赐。
当他风尘仆仆把银票交到雪姬手上的时候,雪姬的眼里闪过一抹异样的神色。她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接了过来,拿在手中轻轻抚摸了半晌,方才抬起头来:
“我不知道公子是怎么拿到的这么一大笔银子,想来一定是千难万难,雪姬不敢问。公子对雪姬情深如此,让我如何为报呢?”
天赐只是笑了笑,哑声道:“这下令尊大人有救了,你也可以放心了,以后不用再做这个
营生糟蹋自己了。我真高兴。”
雪姬垂了头不语,半晌,轻呼了一口气,抬头轻笑道:“公子看起来疲倦得很,早早回家去安歇吧。”
天赐走出青铜巷,抬头望着满天星斗,心里充满了自责和愧疚,一路上不停地骂着自己:佟天赐啊佟天赐,你从小读圣贤之书,习孔孟之道,竟然作出这样欺瞒父母之事,真真是万死之罪啊!可是,雪姬需要这笔钱,我必须要帮她!
当开门的小厮看到门口站着的竟是失踪了三天的大少爷时,张开大嘴半晌说不出话,既而惊喜地大叫起来:“少爷回来了!少爷回来了!”
众人听到信儿,忙忙得从内院疾步走了出来,天赐远远看到爹娘,一颗心象在沸水中上下翻腾,又是痛又是愧,立时双膝跪倒在地,重重地磕下头去。
月婵早已满面泪痕,抢上前去抱住天赐的肩膀,将他上下左右看了十数遍,颤声道:“儿啊,你还好吧?他们没有打你吧?你饿吗?渴吗?”边说,边将天赐搂在怀里,放声大哭起来。
天赐望着母亲布满血丝的眼睛,痛苦地说道:“儿子不肖,让爹娘受惊了,罪该万死!罪该万死!”
“我儿万万不要这样想,这些钱对咱们家不算什么,只要你安然无恙地回来,就比什么都强了。”月婵擦了擦眼睛,破涕为笑,拉了天赐的手,“走,
快跟娘进去吃饭,看看你这才几天的功夫,都瘦了!”
夜深了,天赐将灵雨叫进书房,手拿一根戒尺交给他,然后脱去长袍,除去上衣,背对着他说道:“用这戒尺狠狠打我二十下!”
“少爷您这是做什么?”灵雨吓得张口结舌,“奴才不敢。。。”
天赐微微一笑,“我愧对老爷和太太,二十尺子太轻了。少罗嗦,快打!”
灵雨不敢多言,只得拿着戒尺向天赐背上轻轻打去。
“你没吃饭么?再这样小心我免了你的差使,撵了出去!”天赐怒道。
灵雨无奈,只得手上加了劲儿。那粗沉的戒尺打在赤luo的后背上,发出令人心惊的啪啪闷响声,没几下,那背上已红肿一片。
“公子,可以了吧?”灵雨眼睛里闪出泪花。
天赐摇头:“不行,继续!”一边将袍子角狠狠咬在嘴里。尺子每落到背上一下,天赐便闭眼咬牙,硬是不哼一声。直到二十尺子打完了,那背上已是皮开肉绽。
灵雨流着泪跪倒在地,“我这就去给公子拿金创药。。。您,您这又是何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