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婵正色道：“士可杀不可辱。她们打了你。你原样打回去也就是了。若是这么下作地法子。那断断不成！”
碧儿本是揍人揍得爽快。一时高了兴。竟忘了旁边还有个多尔衮。便顺着嘴儿这么一说。此时也觉失言。又见月婵绷起了脸。便吐了吐舌头。笑道：“算啦算啦。姑奶奶这口气也出了。今儿就饶了你们几个。”
那几个女人听了，立时磕头如捣蒜，口内只不停地说着：“谢谢姑奶奶，谢谢夫人……”
多尔衮便抬眼瞅着地上几个瑟缩成一团的女人，冷笑道：“你这刁妇回去封五百两银子好好地给这位夫人送过去，算作赔偿锦绣坊的损失。从今儿起，灯市口只能有一个锦绣坊。再有人想在这街上开这么一个绣坊，先问问她脖子上长了几个脑袋吧。”
范李氏听了，面如土色，虽然心疼得只想撞墙，也只得连连磕头称是。
月婵心里倒觉得不安起来，微微咬着唇道：“王爷的美意民妇心领了，但这么霸道的事我不想做。那灯市大街又不是我们自己家的，别人凭什么开不得？那以后我们绣坊岂不是要招人骂了？只要开的人不生事，本本分分地开去就是了。”
多尔衮仰天笑道：“妇人之仁！不能霸道？本王已经霸道了三十年了！不用多言，以后那里就只有你一家了。”
月婵只觉不妥，还要还说，见碧儿和银桂已经喜得拍着手围在多尔衮身边，满口“王爷英明”地叫了起来，只得暂且闭口不提。
李氏那里已摆下筵席，说要“给姑娘们压压惊”，碧儿几个受宠若惊，简直手足无措，不知如何是好了。
月婵心里十分不安，只觉得太过了。她隐隐感觉有种不知名的力量控制着自己，正向一个看不清的方向一步步走过去。她觉得有些恐怖，却又无能为力。
席间，多尔衮一直用似笑非笑的眼神瞄着她，甚而亲自为她斟酒布菜，殷勤备至。月婵脸上尽量淡淡的，做出拒人千里之外之态，多尔衮倒也并不在意。
酒饭已毕，月婵便要告辞。多尔衮笑道，“别急，最后还有一道点心，佟夫人务必得尝尝，我包你一定喜欢”，说着，便拍了拍手。
便有婢女鱼贯而入，将托盘内的各色碟子一样样摆在桌上。月婵不置可否地瞅了瞅，顿时浑身僵住了。千层糕，梅花饼，翡翠饺，珍珠圆子……这，这，这是自己从小吃到大的江南小点，当年母亲总是亲自下厨做给她们姐妹吃的啊！而且，这样式，这花色，这形状，实在是太熟悉了！
月婵愣愣地抬头望着多尔衮，脑中瞬间有一丝混乱。为什么他笑得这样诡异，这样意味深长？再看看身边的月嫦，却惊诧得看到她已经颤巍巍站了起来，眼睛睁得大大的望着背后，一手捂嘴，一手按在胸口，那眼泪已经流得一塌糊涂了<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