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侧福晋噤声，这些话不能随意说的，万一被刮到了王爷耳朵里，不好……”
李氏抬起眼睛，感激地冲月婵笑了笑，道：“我知道，平日一直谨慎的。看见你不知为何觉得很亲切，就失言了……”又抱歉地冲月婵笑道：“本来是睹物生情，把你接来说两句话儿，没想到耽搁了你这么久，呵呵，我这就叫人送你回去。”
佟府上下不知月婵此去是吉是凶，正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忽见两个旗装丫头陪着月婵笑意盈盈地回来了，后面还有几个小厮跟着往里搬运东西。各色绸缎，吃食，并小孩子玩意儿搬了半车进来，不禁又惊又喜。
“这些都是摄政王爷的侧福晋赏下来的。”月婵笑道，一边将李氏送的各色礼物打开，逐一分派。
“这两个九连环给淑玉和淑洁玩儿，这几匹绸子添了里子咱们做冬衣，这些给丫头们，这些……”
“听说你是被摄政王爷叫过去了？”五奶奶瞪大眼睛直问过来。
“不是王爷，是福晋，是他的侧福晋。”凤娇赶紧更正道。
月婵皱了皱眉。这个五奶奶，什么时候都忘不了给人添堵。这么一迟疑，手上就慢了下来。
“咦，怎么人人都有，就是没我的？”五奶奶继续发问。
“这是给你的，刚不是说过了？”月婵指着一匹玫红实地子纱，忍着气道，“你要是不稀罕的话，可以不要。”
五奶奶刚要张口，几个穿着青缎掐牙背心的丫头走了过来，给月婵磕头见礼。
“咦？这是……”
“我刚收了六个丫头进来，给各屋使唤的，老这么着也不是事儿。而且就要过年了，家里实在是忙不过来。”二奶奶轻描淡写地说，“这两个是卖了死契的，这四个是雇的。先定的月钱五百，四节的赏另算，mai身契还是我收着。本来还想雇几个花匠把咱们这院子收拾收拾，钱不够了，等春天再说吧。”语气很轻松，却是不容置疑的。
月婵便知卖屏风那一百两基本已经灰飞烟灭了。但是博尔济济特和瓜尔佳侧福晋要的美人春睡图怎么办？那两位是不好伺侯的主儿，用料，绣工一点马虎不得，光一个上好的八扇屏风架子就所费不菲；况且人手根本不够，必须得马上另雇几个好绣娘；而且厨房里也才刚添过两个厨娘……怎么办，银子呢？
可是五奶奶已经拍手笑起来：“还是二姐姐疼人！”
三奶奶的脸上也露出轻松喜悦的神色。月婵只好把想说的话咽进了肚子里，只在心里默默叹了一口气，再另想办法吧。
正乱着，二奶奶忽然嘘了一声，警觉地抬起头望向门外，“什么声音？”
屋里一下子静了下来，所有人都屏息静听。冬天凛冽的北风呼呼地吹过窗棂，大门外一切声音都被吹得七零八落，似有若无。
“有人在叫门？在喊六奶奶是不？”三奶奶凤娇嘴唇颤抖起来，苍白着脸，手里的绣花绷子掉在了地上。
“是环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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