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晚饭后。二奶奶刚给各屋地丫头仆妇们算好月钱。听见说老太太想斗一会纸牌。便忙忙地同着三奶奶和五奶奶一同过来陪着围坐在桌旁。丫头们摆上各色干果碟子。老太太瞧了一眼。道：“最近买回来地核桃都不好。柿子饼也没有往年地好吃了。”
二奶奶叹了口气。道：“现在满世界都不太平。各地地饥民都在闹事。陕西那边路已经不通了。货物都过不来；咱们家地货也发不出去。就这点子零嘴儿。还是咱们家去年地货底子。别家好多都接不上顿儿了呢。”
老太太听说。吓了一跳。惊诧道：“都这么邪乎了？”
五奶奶接口道：“可不是，昨儿个郎中说大姐姐应当补气血，让从饮食上调理调理，家常的用黑米枸杞熬个粥吃吃。您说说，枸杞算是个什么好东西，居然都不好买到了。”
正议论着，佟鹏从外面走了进来。
老太太赶紧问：“柜上怎么样了？”
佟鹏摇了摇头：“米，面，灯油这些存货还可以支撑几个月。就只河南，陕西听说已经落到了闯贼手里，我们好些货源已经断了……”
众人听了，一时都沉默下来。半晌，五奶奶担心地说：“他们会不会打到京里来啊……”
一语未了，大家都倏然变色，不约而同地想起亲戚曾谈到的不久前在洛阳，福王朱常洵被李自成的农民军抓住，活活被煮熟吃掉的恐怖事情。还听说那起贼寇每到一地，便会把当地富贵人家抓住杀掉，把金银财产分给农民和佃户……种种恐怖传闻太多，一想到都会头皮发麻。
因见大家都神色慌张，佟鹏勉强挤出个笑容，说道：“真是妇道人家，听风就是雨，哪里就如此了。罢罢，不说这些扫兴事，这个月二十五是娘的生日，娘打算怎么过，儿子去安排。”
老太太摆了摆手，叹息道：“这种时候还过个什么生日呢。有这个钱还不如省下来，不知什么时候就用上了呢，”
大家听说，心情更加沉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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