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诧异地看着儿子。“你到底有什么话要说?别吞吞吐吐地。说吧。”
“这个。就是。儿子眼瞅着到现在还没给您老人家添个孙子。儿子这心里也是急得不行啊。所以现如今……”
“行了。我知道了”。老太太打断佟鹏地话。似笑非笑地瞅着儿子。道:“你地心思我知道了。你想再纳个人是不?”边说边用手指头揉了揉太阳穴。嗨了一声。道:“看你这左一房右一房地。我都怕了……罢了。明儿着人找个人牙子来。看有不错地丫头再买个进来也就罢了。”
想了想,又道:“不好,人牙子家里出来的姑娘难保干净。还是从我这身边儿的丫头里挑个还罢了。你看看,我这屋里可有你中意的不?”
佟鹏便躇踌着说不下去,只在那里默默无语地坐着。
老太太便狐疑起来:“怎么?难道你外头又有看上的了?我可跟你说下,你别再弄个老四那样的人到我跟前来!给别人做过妾让人笑话不说,她那心思压根儿就没放到你身上!我天天看她吊个死人脸,我就冒火……我说的你听见没有?”
佟鹏的脸涨得通红,虽有不服,也只有唯唯称是,一时间倒逼出一句话来:“倒是看上一个姑娘……不过现在人是在晚香楼……”
话才一出口,心里已大大地懊悔,知道自己说得莽撞了。果然只见老太太勃然大怒,手拍着榻,高声喝道:“你如今是越发不象话了!从前弄个别人家的下堂妾过来已经被亲友耻笑了,如今竟然要把个窑姐儿也弄回来?!你让我还有什么老脸去见人?见着家里这些个亲戚我怎么说?!”一边说着,一边急怒得竟然滴下泪来。屋里的丫头们听见这些话,都知趣地退了出去。
佟鹏犹自喃喃地解释:“娘,您先别动怒。我所说的这姑娘,虽然此刻是在青楼中,可她出身也是清白人家,还是官家的小姐,知书识礼,只是父亲遭人陷害才……”
佟老太太未等他说完,便厉声打断他,道:
“我不管她什么官家不官家,我只问你,她此刻是在窑子里不是?是窑姐儿不是?既然是,自然会有人知道这一节。你弄了家里来,旁的不说,只说万一何时家里来客,居然就是她曾经的恩客,这便如何是好?!啊呀呀,只想到这个我都羞死了!你若还认我是娘,就趁早把这心思歇了。回头娘细捡个清白人家的女孩儿也就罢了,这话再别提起。”
佟鹏还欲分辨,见老太太已经拉下脸来说“困了,要睡了”,只得悻悻地辞了老太太,退了出来。一时间心里除了心痛,更平添了无穷的烦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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