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山,是你重新救活了我,现在,我也要救你一次。”
“我就是想不明白,名山,我们有天菩萨赐给我们的盐池,水源,草谷,我们有自己放牧的牛羊,我们为什么不能和宋人公平的交换,为什么要跟着夏人去抢?”
“你哥哥是大英雄,可是他死得那么的不值,你也想跟他一样,让我再死一次,然后,再嫁给别人吗?”
仓拉牵着嵬名山的手,放在自己胸口:“名山,你觉得,还能有人救活我吗?”
“不!”嵬名山将仓拉紧紧搂在怀里:“不!你是我的,谁也别想夺走!”
仓拉眼里流出了幸福的泪,笑着对嵬名山说道:“那就接受金盂,我们依附大宋吧……”
治平四年十月,种谔复绥州。
嵬名山降宋,得酋长首领三百、户一万五千、步跋子一万。
后军随至,种谔准备以绥州为依托,重新造城。
《宋史种谔传》
将筑城,诜以无诏出师,召谔还。
军次怀远,晨起方栉,敌四万众坌集,傅城而陈。
谔开门以待,使名山帅新附百余人挑战,谔兵继之,鼓行而出。
至晋祠据险,使偏将燕达、刘甫为两翼,身为中军,乃闭垒,悉老弱乘城鼓噪以疑贼。
已而合战,追击二十里,俘馘甚众,遂城绥州。
诜劾谔擅兴,且不禀节制,欲捕治,未果而诜徙秦。
言者交论种谔擅兴生事,诏系长安狱。
谔乃悉焚当路所与简牍,置对,无一语人,惟自引伏。
丙辰,贬谔秩四等,安置随州。
……
汴京,赵顼正在接见韩琦,曾公亮也在一旁。
韩琦经历了弹劾,经历了复起,经历了外请,结果陕西一闹,陕西边臣对手下将帅的控制能力,让赵顼打了个严重的问号。
这就需要一个镇得住场的人去压制,看来看去,结果还是只有韩琦。
司马光一直对招抚横山蛮持反对态度,他的理由是招抚嵬名山,未必就能与谅祚相制衡。
就算嵬名山能够战胜谅祚,那也是“灭一谅祚,生一谅祚,何利之有?”
万一不胜,嵬名山必引众归宋,大宋必定无法接纳,嵬名山到时候必定走侯景的路子独立,然后成为大宋新的边患。
有没有道理?看着有些道理,但是这个结论的推导缺乏一个重大的前提大宋对新附族群的控制和影响呢,哪儿去了?人家投附过来,你这边放羊吗?
于是苏油也写了一封密奏给赵顼,指出司马光说法中的巨大漏洞。有二林归化的成功先例,苏油觉得自己还是有一点发言权的。
在内心深处,赵顼将自己,苏油,种谔,都归类于少壮派,有了苏油给他的充足理由,他就暗中支持种谔招纳横山蕃。
结果种谔在操作上出现了严重瑕疵,在没有中枢,陕西路转运司,延州转运司任何一层上级的授权下,独自一人将这事情给做了!
这下就把天给捅了一个大窟窿。
加上种谔取绥州后,夏人实施对等报复,诈为会议,引诱保安军知军杨定前去参加,然后将他和随员全部杀害。
眼看着事态开始升级,而大宋底子已经虚透,这锅还是靠苏油中彩票一样的横财才勉强补上,如今满大宋估计再找不到第二注这样的彩票,所以根本不可能支撑第二场战争。
于是台谏炸了,弹章狂上,导致种谔被重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