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我真没想到和议能够如此顺利达成,我一直担心室纯能够看破这些,看来也是被张太居一个毛纺厂就忽悠瘸了,哈哈哈哈……”
沈括一想还真是,大宋其实基本没有损失什么,就算有损失,和宁夏三路即将一年一千多万贯收益比起来,这笔生意怎么都是赚。
不由得悻悻地说道:“到底还是便宜他们了,对他们也没有多大坏处,尤其绢钞大行,按照《金融论》的说法……”
苏油笑道:“存中你如此聪明,怎么还没转过弯来?大宋每一文宝钞都是有抵押的,辽人有吗?”
沈括说道:“他们也有啊,每年二十五万匹绢帛……”
突然反应了过来:“绢帛是消耗品!辽人肯定要用掉,而绢钞依旧每年以二十五万贯……不,现在以每年七十五万贯在增长!他们是在沙上立塔!绢钞迟早会变成一张废纸!他们的财政迟早要崩溃!”
“那得等到猴年马月去了……”苏油意味深长地问道:“存中我问你,它又为何还没有变成废纸呢?”
沈括到底聪明,只低头沉思了一会儿,便猛然抬起头来,一脸惊怖震惊的神色:“我大宋!是我大宋,一直在獐子岛吸纳绢钞!”
苏油笑吟吟地点头:“恭喜存中,你的金融学,入门了。”
这一次澡堂会议,彻底刷新了沈括的经济观,蜀国公以五百万贯本金运作到了两千三百万贯的投资,让一直以为大宋在量入为出的沈括叹为观止。
但是苏油接下来却是对他的谆谆告诫,投资是有风险的,他之所以敢这么干,是因为有四通强悍的技术实力,三路丰富的资源作为底气,能够保证每笔投资的成功。
加上他在宁夏三路没什么掣肘,三路本身也如同一张白纸般任他描画,所以才能创造出这样的奇迹,其实这也是很难复制的模式。
但是不管怎么说,这一关总算是已经过去,那些投资也开始见成效,接下来就是收获期。
三路经济繁荣,必将带来百姓生活的改善,人心必将向大宋凝聚,大宋对周边地域的辐射必然会大增,三路丰富的矿藏和海量的牲畜、土地,最终必将成为这次战争带给大宋的巨大红利。
眼看着天气就要冷了,现在是出行的最好时节,苏油准备了一大堆的礼物,准备去给种五送一回温暖。
从兴州到包克图,乘坐牛皮军舰,很快,七天就能抵达。
辽人吃了没知识的亏,不知道宋人有了牛皮军舰这样的神器,还在用防备夏人的方法防备宋人。
因此苏油哪怕是只用旧军,从兴庆府最北面的克夷门呼应五原,也不过三日水程而已。
这次的船队很大,足有三百筏。
筏子经过升级,有了地丁胶后,牛皮就可以淘汰了。
一个筏子就是一百平方米。
往草原运羊毛那是笑话,因此地丁胶胎里边塞的是药品、饲料、战士的冬衣、粮食。
筏子上则是各种三路新出的商品,工具,机械。
兴庆府漂流了一日,便到了克夷门,船队停下后,还要倒着往回走,才能回到大陷谷的北口。
这神出鬼没的行程让仁多保忠吓了一大跳,还以为是鞑靼人过来了,结果斥候来报,是益西威舍的慰问团。
是益西威舍就不奇怪了,说他会飞仁多保忠都信。
赶到大陷谷北口,就见一支五十人的新军骑兵队簇拥着一个紫袍官员朝这边行来。
筏子带不了太多马,这是全部。
仁多保忠滚鞍下马:“末将参见益西威舍。”
苏油摆手:“叫国公,或者都帅都可以,仁多你现在也是朝廷的命官,规矩要讲。”
仁多嘿嘿直笑,这强壮的党项汉子,现在是大宋委任的朝顺军节度留后,驻守摊粮城的守将。
大陷谷再往北,就是著名的大盐池,后世那里有大盐业基地,每年能产盐一百三十万吨,碱二十五万吨,钠五万吨。
不过那里不是苏油想要盐业基地,因为光有盐,在宁夏三路都算不上具备优势工业资源。
不过满足兴庆府、五原、鞑靼的内需是绰绰有余罢了。
就是这么任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