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库房保留的不妥,布疋被耗子咬坏了,折损了些也是有的。”
孙带语带讥讽:“是么?这些偷油的嘴脸可真是可憎。”
阿巴亥隐怒,可又不敢当场发作。转念想到反正这女人马上就该滚蛋了,看她还能猖狂到几时去?
念及此,她压下怒气,反放下茶盏笑道:“还没来得及恭喜格格呢,听说巴约特恩格德尔台吉相貌堂堂,一表人才……”她刻意加重一表人才四个字,脸上不怀好意的笑意掩都掩不住。
努尔哈赤养了这个侄女近十年,同时也压制了她十年。这十年来,她表面得宠,实则处处受到孙带辖制,捞不到丁点的好处。手里没钱她怎么去笼络他人?加上前些年乌拉和大金之间的恩恩怨怨,使得她在这内栅忽而被捧到制高点,忽而被冷到无人问津,浮沉起落间,她已非当年那个只懂的靠美色侍人的无知少女了。
一开始大家都以为努尔哈赤觉得孙带是可造之才,又或者心怀不可告人的阴私,所以将侄女绑在身边,可是这么些年下来,阿巴亥渐渐品出了真味来,不仅仅是因为老努不提将孙带嫁人的事,而是孙带自己个儿也根本就从来没有想要嫁人的心思。
这个女人养在宫内,养的心早就大了。旁人却还以为她是个规矩老实的。
每每有人不识抬举的在她面前提婚嫁的事来刺激她,她最后总能反将一军,让对方不痛快。说她是嫁不出去的老女,她就跑努尔哈赤跟前说:“当年东哥格格养在木栅,不畏世俗,不惧人言,我深为钦佩,愿效仿之。”
这说辞用的老套,在努尔哈赤这个阿牟其跟前屡试不爽。只要她一讲这话,宫里就有人得倒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