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的国欢,身边有额涅,有乳母,有欣月,因为这一病,家里上上下下都宠着他,哪怕后来尼堪出生,都没法取代他在家中独有的地位。
欣月没有孩子,十多年来尽心服侍,将国欢视同己出,比乳母照顾的还要尽心。小时候国欢三天两头生病,欣月衣不解带的悉心照顾,付出的感情是真心实意一点儿不掺假的。
国欢身子虽弱,头脑却极聪明,只是谁也不知道他一岁开始学说话,说的第一句完整的话却不是女真话,而是汉语,把欣月吓得此后好几个月都不敢在他跟前说漏一句汉话。
三岁时国欢喜欢上了识字,四岁启蒙,五岁已经把额尔德尼所创的所有女真文字学会,六岁他开始读汉书。很多文人,包括达海,在知道国欢的成长史后都会赞叹一声神童,只是除了阿木沙礼以外,怕是没人知道这个所谓神童的启蒙老师竟是一个身份卑贱的女奴。
欣月出身不高,但她年幼时养在青楼,老鸨为了将来能把她卖上好价钱,却是花了心思精心教习的。不说天赋多高,但论起琴棋书画,却也熟知一二,或许教不出大家来,但教一个关外未开化的女真权贵的小孩子启蒙,还是绰绰有余的。
不过也正是因为这一份似母非母,似师非师的熏陶,国欢在她潜移默化的培养下,到底显露出了几分与女真人不同的地方,也幸而噶禄代等人习惯于国欢幼时的孱弱,没有多去仔细琢磨国欢那一身已略显与女真人大不同的灵秀脱俗的清冷气质,到底是出自何处。